听到破空的话后,围着校场的众人面面相觑,逐渐的退开一条道路,算是默认了邱丹生在军中的地位。
确实,当一介书生尽其所能的学着他所不会的武艺,单单是他的勇气,已经令他们折服。
当军医赶到时,差点被破空的眼神给吓退几个脚步。
可他是破空,素来冷面石心的破空,怎么会有刚才的眼神,一定是他看错了,这怎么可能。
“他还好吗?”迟疑了很久,破空才开口询问为邱丹生把脉的军医。
努了努嘴,军医不置可否地放下邱丹生的手,转头对着他道:“是谁教他把手和武器绑在一起的?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琴师而言,失去他的手,比要他的命还令他难受。”
邱丹生琴师的身份,在军中并不算秘密,大多人在路经他帐篷门口时,都会瞧见他时常摩挲着一把琴,但极少人会听到他闲来无事的弹琴声。
无辜受到责骂的破空没有解释,这是邱丹生的选择。
小心翼翼的掀开邱丹生左手凝固成一团的绑带,军医脸上的表情愈来愈严肃,如此严重的撕裂伤口,他到底是怎么忍下的,难道他当真不要自己的手吗?
“如果还有下一次,你直接截断他的手比找我方便。”
破空没想到会严重到此番地步,略微诧异的俯视着昏迷中依旧皱眉的邱丹生,为什么他不喊停?
在睡梦中,邱丹生依旧紧缩着眉梢,额际淌着汗水,衬着他惨白无血丝的脸庞,令人堪忧。
如果有人闯入邱丹生的梦境,会被他梦中出现的场景给震惊。
逐流水茫茫,白布覆盖着一草席,有人沉默地站立在水中,冰冷的溪水淹没了他膝盖。
他用手拦住向远方飘走的卷席,却被身后的人拉住手臂,那人道:“不要逼我,邱丹生。”
“莺娘……”睡梦中的邱丹生无意识的吐出人名,等候在他身边的破空微微一愣,暗自思忖着他所喊的人是何身份。
对他而言,应该是很重要的人,不然他不会心心念念喊着她。
邱丹生的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增多,脸色愈发惨白起来,只见呼吸急速的抓着被角,直至再也忍受不住梦魇的困扰,倏然睁开眼,叫道:“你若毁了她,我定杀了你,瞿铭!”
无法忘怀,以至于无法释怀邱莺娘的死,自此到终,他眼睁睁的看着至亲至爱不是离去,就是因他而死,即便他心性坚韧,但架不住内心的自责。
毁了谁?破空愈发不解地俯视着邱丹生,是怎样的一个人,迫使他宁愿对上瞿铭,也要保护?
“年少无知,误以为相守会是厮守,今时今日,方知不过一跳梁小丑。”他掩面按住额头,缓缓地扬起一边嘴角,笑的极其灿烂。
求不得,恨不得,贪不得,他不愿再为谁埋葬一世的骄傲,到头来,怕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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