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夜色连晓雾,邱丹生审视地望着瞿铭,沉思良久,似在权衡利弊,瞿铭也不催他,一迳笑着。
陈锦一直站在邱丹生的身后,却始终难以到达他的身边。
“拦住他,对你没有意义。”司马清时将手搭在陈锦的肩膀上,只看他攥紧了双拳,松开,再攥紧,如此周而复始。最后陈锦扫落司马清时的手,嗤之以鼻地道:“有无意义由我判断,与典谒无关。”
突然,司马清时大笑起来,他怎么就忘记邱丹生一直是陈锦的痛处,活该他被陈锦刺到无话可说。
邱丹生不是聋子,司马清时的声音不算小声,该听到的,他不可能漏听。然而一切覆水难收,他不可能再回首了。思及过往,他仿佛下定决心,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望着瞿铭,伸出手,反握住瞿铭的手蹬上马车。
陈锦瞳孔缩了缩,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直到邱丹生带着叶桂离开他的眼前,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司马清时望着长立在石阶上的陈锦,马车已经呼啸远去,只剩下他一人伶仃背影。司马清时抿着嘴,停止嘴角的笑意。
他自欺邱丹生待他与他人不同,原以为还有指望,怎堪今日落得这番局面。陈锦垂螓,默然屋檐下,喃喃自语:“我似乎喜欢你。”
半晌,他摇头苦笑,接着道:“这怎么可能?”
他与他,同为男子,该是欣赏而已。
正如当日邱丹生所言,得不到的永远都在奢望,他想必是因为邱丹生的一再疏离,才心有不甘。
想起邱丹生冷冽刺骨的神色,想起他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的嘲弄,陈锦的脸上一阵青后一阵白,纵然心事难说破,而事实依旧是事实,他饶是自欺,心里怎会想不通。
“何其愚蠢,何其……残忍。”陈锦微微仰起脸,倏然笑起,他的笑声从胸腔里发出,十分憋屈伤痛。
到底情难自禁。
一路好景,邱丹生掀起帘子,看着窗外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一个陈锦,一个江流,还有谁,你招惹不起?”瞿铭贴住邱丹生的脸,带着点温柔、溺爱的意味。
冷漠的抬眸瞥向瞿铭,邱丹生咬了咬嘴唇,不予应答。
回首在望,往事历历在目,前种后果,皆是他看错了人,拖累了家人。今生今世,他只愿不负家人,旁人,他救不得。即使瞿铭毁他清誉,败他名声,他忍便是,何谈争论。
瞿铭当邱丹生的不作声,算是默认。一时心火上升,再加上酒醉未醒,当下怒捆他一掌,沉道:“别以为你的一举一动,我会不知。”
“邱丹生,你远在金陵的家人,我为你一一安顿妥当,唯恐你心有不悦,怎知你还有雅兴聚众饮酒作乐,我倒是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