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自己声音干巴巴的,情绪也明显不对,但却下意识的微一侧身将栏杆上的血迹挡了一挡,并小心的将染了血的帕子藏进袖口里。
对方却就着手中衣服将我轻轻往前一拽,“河风大,出来时也不晓得披件衣裳。”
我低头看了眼肩头,是他的外衫,“不觉得冷。”我淡淡笑道,“夏天已经来了。”这一笑已是十分的自然,心中却不得不惊讶,方才还在船尾的人,怎地突然就逛到我面前来了?
江流替我拢了拢衣服,似笑非笑,“你准备躲我到什么时候?”
我心中咯噔一声,哑然半晌,才心虚的反驳,“什么躲你?我才没有。”
江流动作一顿,微微抬眼睨着我,调侃的笑,“没有?”
我看着他神情间的促狭,一翻恼怒涌上心头,口气变得强硬,“我为何要躲你,你又凭什么这般揣度我!”
说罢看见江流的眸色突然变得捉摸不定,和此时黑夜一样深不见底,令人不敢逼视。
我有些后悔的咬了咬唇,他用这种眼神看人的时候,最要命。
我花了很大力气,才强迫自己不别开眼睛。正这时,他突然上前一步,我条件反射般倒退一步。
果然,江流的眉心蹙了起来,“阿染你……”话语顿住。
“我什么?”我问他,语气尚算平缓,望了望江面,我平静道,“我什么事都没有。”
默然片刻,凝眸,“哦?果真什么事也没有?”顿了一顿,轻轻瞥了眼被我撂在地上的黑纱缎子,意味深长的续道,“可我怎么觉着,你似是在气些什么?”
我的心漏跳半拍,下意识反驳,“我哪有在气什么?”反驳完才后知后觉的听出他话里的戏谑之意,转念一想,心头倏地一沉,拿不准的张了张口,“你……”艰难的咬咬牙,“不会是知道,我在那里?”
熟悉的挑眉,笑而不语。
我不敢置信的看他。
诚然,我并不想做个心胸狭隘,嫉妒心重的女人,打翻醋坛子这等事,我素来认为不可轻易为之,一则费心神,二则丢面子,三则伤感情,于人于己都无甚好处。
所以方才他同云九姬之事,我即便心中不悦,可方才既已忍住没有冲出去,事后便也不会拿着这事同他过不去。
可这并不代表我不在意。
所以此时瞧见他这般面无愧色兼若无其事的出现在我面前,又明知我方才一直站在那里……没来由的,心间便腾起一股邪火。
看来这事是不能善了了,我将他死死盯着,而他也坦然的任我盯着,一派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