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僵住,伴随着噗嗤一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江流踏进门来,脸上隐约闪过一丝笑,随后瘸着脚跳进屋的人,胳膊被吊在胸前,脸上则是一副想忍又故意要笑给你看的扭曲表情,他的脚边还跟着个会移动的球状体。
我瞪了浑然不觉的少女一眼,小声嘟哝,“谁四肢不勤,懒怠成性了?”还‘改良无望’,她当我是什么?并非我不虚心,只是自己的缺点被这看起来还没我大的姑娘一针见血道出,总觉得很丢脸面。
低头瞧着自从进屋后就要往我床上蹿,却由于短胳膊短腿及体积问题未能成功,之后便在地上不停打滚的白色绒毛状球体,疑惑的伸手拎起来,反复观察之下难以置信的发现,这团毛绒绒的球状物,竟然是,夭月。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少女自言自语的嘀咕,话音未落,对方已翘着一只脚以万分迅捷的速度一跃到她面前,食指一伸,直抵着少女面庞,“凌灼华,你再敢扎我试试!”沉沉的警告声,颇具气势。
少女淡然的看了看他,“这可是你让我扎的。”说着随手抄起一针银针。
我正兴致勃勃的看着,未防对方突然一个转身朝我扑来,“阿染,她欺负我!”
眼见不妙,我顺势在床上打了个滚,堪堪躲过,回头,对方趴在床沿,一脸委屈的将我望着,“阿染,怎么连你也欺负我!”
我看了眼臂上竖起的汗毛,飞起一脚就往他脸上踹,“玦渠,你一大老爷们的,恶不恶心!”
少女一把将他拉起来,拎起在我怀里不停蹭的夭月塞进他手里,“来,白毛,带你兄弟一边玩去。”说完无视玦渠杀人的目光,浑不在意拿起我受伤的左手,拆开包裹的帕子。
我闷声笑起来,看向面前的少女,兜帽里露出的脸庞清秀绝俗,黑白分明的清亮眸子,灵动澄明,眸光流转间,绽放不可思议的皎洁纯净。
“我叫凌灼华,冰凌花的凌,灼灼其华的灼华。”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她对我笑着说道,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冰凌花是我们碎云山世代相传的守护神草。”
我正打算介绍下自己,却听她已兀自道:“我知道你叫睢染。”她说着往身后瞥了眼,抱怨似的说,“这一路上他每天都要念你几十遍,害我耳朵都快生出茧来了。”
我有些意外的愣了下,一旁的玦渠却先跳脚了,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凌灼华,你胡说什么!”
我不解的看他,目光相对,他竟然扭捏起来,伸手摸着怀里的夭月,边低头轻语,“人家哪里有一天念几十遍那么多……”
我搓了搓两臂颤栗的寒毛,这样的玦渠,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瞧了眼他怀里发福后的夭月,忍不住感叹,此次不见两月有余,这一人一狗竟都让我有种‘女大十八变’的感觉呢。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感慨里,冷不防听到江流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我一惊抬头,却听凌灼华随口道:“还能怎么?不就是那时挂在悬崖上弄的呗。”
“哦……挂在悬崖上啊。”江流轻飘飘的重复,唇边带笑,眼中却殊无笑意,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别动。”凌灼华瞪了我一眼,低头端详我左掌心的伤口,啧了一声,抬头瞥我,颇有些佩服的说,“挺下得去手的嘛。不过倒是选了个好角度。”
我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看了眼自己惨不忍睹的左手,狰狞的伤口几乎贯穿整个手掌,眼角余光瞟了眼江流难辨情绪的脸色,最后选择了沉默。
凌灼华将伤口重新包扎后,又抠了一些凉凉的膏药涂在我旧疤边缘,“这是我凌家独门秘制的伤药,有袪疤功效的。”我不由想到了芦荟。
点头向她道谢,顺便问道:“碎云峰是什么地方?”
纯粹是出于好奇,没想到灼华却倏地抬头看我,作不可思议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