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能笑得这样好看……那股如风云流动的气息,淡然如水的沉稳,他这样瞧着我,仿佛能读到我的心事,令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别开目光,我假装镇定,“没,我没想什么啊。”这人怎么回事,平日里虽然总是一副温文有礼,不惊不惧的样子,可也不见他对别人这样笑啊……仰头望月,努力排除脑中那团浆糊。
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今晚实在是难得的机会,虽然说做人要迷糊些好,但显然此一时彼一时,该清楚时可不能糊涂,否则小命休矣。
我正斟酌着怎样措辞才显得不那么突兀,却听对方突然开口,“想问什么?”
我发现江流这一点真是有些恐怖的,他怎么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呢?不过既然都被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必客气了。
“我只是好奇,在这场战争里,谁是正义的一方,谁又是那个始作俑者?”我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他的神情,江流脸上带起些若有所思,缓缓抿了口酒,摇头,“这个……我也不知。”
我忍住跳脚的冲动,瞪着他不说话,就算他站在夏九重阵营我也不意外,可他却给我这种答案。
江流浑不在意的给杯子续上酒,不紧不慢开口,“一个国家腐化堕落到一定程度,大约便离战乱不远了。”
他的话让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是错误的。的确古往今来的内战,无一不是人为而起,但归根究底,似乎都有其根源,朝廷的腐败堕化,各方利益的冲突,民不聊生的惨状……
难道赤国已经到了不得不战的地步?
“给你讲个故事,想听吗?”江流笑着说,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转动酒杯。
我睁大眼睛,坚起耳朵,他收回目光,浅笑淡然的为我讲述了一个兄弟的故事,一段不同寻常的兄弟情谊。
大家族里的一对兄弟,聪颖早慧的弟弟,小小年岁便已通诗文,精琴韵,少年时因学富五车,文采出众而名闻朝堂内外,他的聪慧和才华是连他的父亲都为之叹服和骄傲。
但是上帝从来没有造过一个完美的人不是吗?尽管他的才情优秀到令人无语,但他却不善骑射,他的手中除了笔墨纸砚,从未持过刀剑。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因为不能。
这个早慧的弟弟生有一种先天性的病症,从小体弱,医官说他活不过弱冠之年。我从江流的话里猜想,他所患的疾病,大约类似于先天性心脏缺损。
兄长是个一出生就被设定为家庭继承者的天之骄子,与他弟弟的满腹才学不同,他飞扬跋扈,神勇善战,骑射剑击无一不精,文才虽比不上弟弟,但也是从小饱读诗书,所以可以说是文武全才,深得他们父亲的喜爱。在众人眼中,他已然是个受尽荣宠,光华满身的人。
与世家望族间兄弟关系淡漠不同,这二人从小亲厚,感情极好。弟弟由于体弱多病,所以在家中经常被其它兄弟欺负,于是大他两岁又是家庭继承者的兄长便充当起了他的保护伞,处处相护,二人兄弟情深,他们的父亲看在眼里也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