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渠又帮我做了好些分析,然后又出门去打听情况,但除了知道他们被关押在郡府大牢外便没有其它了,官方对外的说辞用我们的话讲,就是案件正在调查中。
这个人竟然可以动用官府的力量……我想到那两个跟踪我的黑衣人,看来这一切比我想像的要严重很多。
终归很不安,我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我在确定玦渠出门给我们买晚饭时,偷偷跑到隔壁房间去和江流谈了笔交易。
玦渠说不放心我,所以在我隔壁开了间房,并且为了节省开支,他建议两个人一起住,并说鉴于我的睡相太差,他决定委屈一下,和江流一起住,而江流似乎由于身无分文的关系,所以没有表示意见。
“为什么找我?”听了我提出的交易,江流不紧不慢的开口,脸上依然是令人看不出情绪的淡然。
这个人身上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就像昨天晚上,他虽然被人追捕,而且中了迷药,可是却没有露出半分惊慌,就连让我帮他时,都是从容的。而这种淡定和漠然,是一种养成,需要日积月累的堆砌,所以我想,他爹应该不是普通富户。
“因为你欠我人情啊。”我说道,其实并非真的施恩图报,只是这样可以少一翻唇舌。有近路为何不抄呢?我正想着,听到对方又问,“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付我钱?”
“因为你身无分文啊,我也不能让你吃亏嘛。”我摆上理所当然的神情,“我不知道这里的工资水平如何,但我想五金铢应该不少了,鉴于此次行动具有一定的冒险性,你也可以提提价,我不是个吝啬的人。”
我说完也没有听到江流的回答,他只是坐在桌边,手上拿着我之前买的地理志,他好像对这两本书挺有兴趣,于是我就借了他一本。
“不可以吗?”是不是我这样显得太市侩了?失落的转身离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一步一步,快走到门口时终于听到背后传来淡淡语音,“我答应了。”
我骤然转回头看他,他却没有看我,翻过一页书。
我想到接下来还需要准备点东西,于是走到床边拿起铜制帐钩,按照原理应该是可行的,当然和我们警用的锚钩发射器没得比。
“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江流的声音,我笑着给他卖了个关子,“晚上你就知道了。”
刚把帐钩拆下来房门就被推开了,我看到玦渠提着食盒走进来。
好像每次看到玦渠都提着个食盒,让我想到送外卖的小哥,不免有种想问多少钱的冲动。
“你们……在干吗?”玦渠用一种吃惊加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把帐钩藏进后腰腰带,随口回答,“商量怎么抛弃你私奔的事。”
“……”
自从我向玦渠郑重的声明我需要好好吃饭之后,这一天我果然都吃上了饭,而且菜色不赖,这多多少少给我阴郁的心情带来些阳光。用饭期间我们又聊了许多,我想救伍夫妇,可是却无从下手。江流告诉我,这样的案件不可能短期内结案,时间短则数月,长则一两年都有可能,而且据说青国的法律严谨,禁止严刑逼供,也就是说爸妈虽然会吃些苦,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向玦渠说了想近期去趟紫薇山,去见一下师父他老人家,因为玦渠说他完全不知道我下山后的情况,解开谜团可能必须要去见一见那位师父才行。
玦渠想了想后说,最好先向师父他老人家做好汇报,然后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他还说他们有专门的联络工具。
这又让我想到每次我们出勤回来都要写一份情况说明汇报给上级,其实要写清楚处置情况,如果上级决定这次事件可以作为典型树立标杆,那我们就要用上大篇幅的描写性语句,以表现出当时的危急情况,以衬托处置的成功,好在这一点也难不倒我,想当年也曾是个文艺小青年来着。
但在这里我却是不行的,虽然我能看懂那些字,但不知道能不能写得出来,我还没试过,二则我也不清楚这里的行文措词,所以这件事我只能全权交给玦渠了。
终于吃饱喝足,我正准备离开,身后传来玦渠啧啧的不满声,“这客栈设施太不好,竟然连挂纱幔的帐钩都没有。”
……
我与江流约定的时间是午夜,因为我对这里的时间还是分不清,除了子午。
月上中天时,我如愿在客栈后门看到了江流,他穿着一身白衣,负手站在气风灯下面,昏昏黄黄的光落在他身上,照得他那一头长发都好像发着光,好看得让我都不想过去打扰,真想拿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江流微微侧头看向我的方向,“不过来?”
我假意环顾下四周才谨慎的跑过去,不知道他怎么发现我的,明明我走路很轻,一点也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