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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全狠狠地吸了一口中华香烟(这是张占北让司机送给他的),呛得一顿咳嗽、眼泪直流。他吐出的烟雾迅速遮住了他那张痛苦而又扭曲的脸庞。
片刻,周全长叹了一口气,说起了杀害封华的全部经过:三个月前的一天傍晚,我刚开完了院长办公会,封华就把我堵在了办公室。封华因为我的离婚久拖不决,和我发生了激烈地争吵。
我怕别人听见,向她苦苦哀求:给我时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说话算数,一定满足姑奶奶你的心愿。
可是,封华轻蔑地看着我,非但不领情,反而拿出手机边念着电话号码边拨打了检察院的举报电话。
我知道检察院举报中心安装了自动受理系统,只要举报人在电话里说清了举报的内容,留下自己的信息,自动受理系统就会自动录音,然后进入操作流程。
我一看封华早有准备,而且动了真格的,我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不仅夺过她的手机摔了个粉碎,还恶狠狠地恐吓她,倘若你一意孤行,你将和手机同样的下场。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觉得封华疯疯癫癫、早晚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我想,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我的大好前程不能就这样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于是,我下定了干掉封华的决心。
可是,用什么办法才能干掉她且不伤及自己呢?为此,我很伤脑筋。我曾经想过开车把她撞死、把她从楼上推下去摔死、用绳子把她勒死、雇凶把她攮死,然而,我觉得这些方法都不保险,一旦露出破绽,我就脱不了干系。这种以牺牲自我为代价除掉对方的蠢事我是不干的。后来,我想到了用毒药把她毒死。可是,用什么毒药?采取什么方法?我一时不知所措。
一次,我跟随卫生局的领导到县里去搞调研,去看县城的公厕分布和城乡结合部的居民厕所改造。我在一户农民家院的厕所里偶然发现了毒鼠强,我以解手为名趁人不备鬼使神差地偷拿了两支。
在返回的车上,我就琢磨,回到医院后我就伺机把封华骗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再伺机把毒鼠强放到封华喝的水里或者吃的零食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她,然后再制造一个封华自杀的现场,就完事大吉。可是,我一回到医院,封华就对我粉面相迎、软语温存,她不仅没有再提告发我的事,而且又主动和我重温鱼水之欢。因此,我干掉她的决心开始了动摇。但是,我并没有放弃。我先把那两支毒鼠强偷偷地放在了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后来,我买来了封华习惯用的那种避孕胶囊,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在避孕胶囊里做了手脚。然后,把做了手脚的避孕胶囊锁在了我的保险柜里。当时我想,继续观察封华的表现,采取相应的对策,只要她对我不构成严重威胁,我就不能要她的性命。
“说的可怪好听,结果不是明摆着吗?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又下定决心杀害封华的?”藏银花看着眼前的衣冠禽兽,恨得咬牙切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周全自知罪孽深重,额头上的汗珠子冒了出来,“藏队,能给我一口水喝吗?”
藏银花把一瓶子矿泉水递给他,“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千万别给我们编造故事!”
“是,藏队。我会如实交代的,我想减轻自己的罪孽!”周全又开始了回忆和叙述:
十月八日那天中午,窦喜财在金山大酒店设宴请我、张占北和南成才一起吃饭,饭后,我独自驾车返回医院,当我的车刚驶离金山大酒店,我就突然发现后排座上有动静,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发现了封华那张得意忘形的脸。我感到很纳闷,就问她,你怎么能明目张胆地到金山大酒店来找我?你是怎么上的我的车?她理直气壮地说,谁规定了金山大酒店我不能来,我是用那套备份的钥匙打开的车门,趁你吃饭的工夫偷偷地上了车。她不仅这样做,而且把窦喜财送给我的东西以替我保管为名占为己有。当时,我嘴上没有说什么,可是,我的心里把她厌恶到了极点。于是,除掉他的决心死灰复燃。特别是,在十六日下午,她又把我堵在了我的办公室,不顾我的工作火燎眉毛竟然和我大吵大闹,再次逼着我交出离婚时间表。为此,我把手机摔了个粉碎,更加坚定了干掉她的决心。在我买手机过程中,谋杀封华的计划彻底形成。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于当晚九点把她骗到了我的办公室。为了不让封华看出丝毫的破绽,我先和她下跪发誓,我说,等新建住院大楼典礼活动结束后我就马上离婚,离婚后一个月内就和她结婚。但是,我要求她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一是我的前妻离婚不离家,二是为了我现在的两个孩子不能再生下我和她的孩子。否则,一切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