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两个人都坐在餐桌上往自己嘴里送米稀。
“那个……牙刷，谢谢。”沐总虽然不拘小节，该道的谢和该道的歉倒是一句不落。
小方自然要谦虚一番：“应该的应该的，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不用客气？”沐扬又塞进一口米稀，含糊了语调，“想不到我在方先生心里的地位这么高……”
方莫程：“……”
沐扬含笑看了小方一眼：“那礼尚往来，方先生也不用跟我客气……晚上喂猫就由我来吧。”
方莫程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原来沐扬知道自己早起是为了喂猫，既然同在屋檐下，自然要分工明确，不能老让一个人做所有事的。
小方抿嘴点头。
“不过……我不会做猫饭，唔，你教我？”
“好。”
每个周日下午公寓里会来个家政阿姨打扫屋子，方莫程见过那阿姨两次，他并不习惯看着别人干活儿自己袖手旁观，但参与进去阿姨后头还要复查，工作量只增不减。
因此他索性出门找事儿做，免得留在公寓跟阿姨相顾尴尬。
方莫程上午就联系好了中介，下午出门去看个早就说好有时间就去看的房子。
他离开的时候沐扬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做事，看人要走，沐扬随口送了句：“路上小心。”
方莫程一怔，低头笑开：“嗯，你过会儿要是有空就陪Rio他们玩一会儿。”
“嗯，我会的。”
……
小方走出门，回味这简单的几句对话，嘴角笑意未减。
倒真像是同居而非租赁了。
方莫程一愣，也不知道沐扬怎么突然说这些：“我不太有脾气不好想骂人的时候。”
“是吗？”沐扬的目光变得悠长，“我无缘无故说浑话你不生气？我放你鸽子自己喝醉那天你不生气？你那房东哄抬房价敲你竹杠你不生气？我知道你脾气好，但你没必要忍着我也没必要忍着别人，啧，我怕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想欺负你，到时候你可怎么办……”
方莫程被沐扬短短几句话撩得又有些心酸，这一晚上真是要疯，以前怎么没发现，对方还是个这么、这么好的人。
“那个……”小方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你说浑话，我不生气。”
沐扬原本是想借这个话题劝方莫程别总当老好人让自己受委屈，可听人这么说，他自己倒是先气笑了，一边怒其不争一边又觉得对方可爱。
“莫程。”沐扬又压低声音，“真想抱抱你。”
方莫程恢复正常的心跳又乱了节奏，他一面骂自己一把年纪了还瞎心动，一面又不自觉笑着红了脸。
沐扬这人带节奏太厉害，当真撩的一手好汉，方莫程自觉招架不住，便想撤离。
“我头还有些晕，想先睡了。”
沐扬看看客厅里钟表显示的时间，颇有些不舍：“这还不到点你就睡，那后头几个小时让我怎么过啊？”
“你吃晚饭，陪猫玩会儿，时间自然而然就捱过去了。”
“你不在，我一个人玩多浪费。”
“两个人玩也浪费。”
“两个人玩虽然浪费，但刺激啊……”
沐扬后半句笑得暧昧，方莫程这会儿头昏脑胀，没心情跟着对方说骚话，只淡淡应了一句：“我真困了。”
“行，那你睡吧，晚安。”
“晚安。”
一挂电话，方莫程满腹心事落下帷幕，来不及多想，他脑袋一歪，睡着了。
另一边，沐扬挂了电话后还有些怅然。
关系是进了一步，可又没进到位，这滋味竟比什么都没发生还要难受。
沐扬没料到自己竟也有等待对方给自己回答的一天，那些个朋友老说追别人是如何如何纠结忐忑，往常他不信，这会儿倒是感同身受了。
可一想到方莫程，便又觉得什么都是值的……便是没能在一起，喜欢过这样温暖的人，也是值的。
沐扬从冰箱里拿出饺子自己煮煮当晚饭吃，被两位哥哥抛弃的单身猫肉丸全程跟在他身后望这望那。
他煮着东西，不好去撸猫，便假装无情地无视肉丸的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