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厮杀还在持续。
对于破城的兽人军而言,最好的奖赏,莫过于财富,女人,以及发泄胸中郁闷的杀戮。
尽管在入城时,各级军官早已命令士兵不得与城中妇女有过多接触,以免病菌传染,肆虐军营。
但现在看来仍有士兵不听将令,发泄着他们心中火一样的欲望……
这只不过是条普通的街。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条普通的街道竟暗藏百名甲士。
当苏洛的一队骑兵经过街道时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每一个人措手不及。
现在,这场城中局部的厮杀,注定惨败!
无论是谁也无法改变。
苏洛锐利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云国士兵,忽然觉得可笑。面上却毫无表情,他那冷俊自得的神态,无论是谁也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兽人士兵凄呼倒下的时候,苏洛骑着马立在道路中央,一动不动。
他闭着眼,既不看,也不动。
好像这事与他全无关系。
厮杀还在上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当最后一名兽人士兵胸膛被长矛刺穿,倒在血泊中时,苏洛依然未动。
他闭着眼,似在眼神。
剩下的云国士兵开始向苏洛逼近,慢慢地将他完全包围。
天空中忽然传来乌鸦的悲鸣,苏洛慢慢地睁开眼,忽然道:“我不是他们一伙的!”
听到这话时,所有云国士兵都怔了怔。
就在这一刹那,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刹那有多短。
苏洛突然出手!
他纵身下马,步伐如鬼魅,青光一闪,已有两人惨呼倒了下去。
谁也看不清他是怎样出手的,但所有的士兵已知上了当。
这些士兵几乎是同时向苏洛扑杀过来……
士兵上了苏洛的当并不可笑。
因为魔族人长相除了眼睛几乎完全与人族一样。
任何人看见这么样的一个人都不会将他和面相丑陋的兽人联想在一起,没人能例外。
“我不是他们一伙的!”
这八个字本没有什么特别,特别的是这八个字足已让苏洛抢得先机。
三名士兵挥舞战刀迎着苏洛的面冲了上去。
苏洛没有闪避。
他的刀也迎了上去。刀锋似影,左右一档两柄刀已被击落。
就在两柄刀落地的时候,苏洛反手一击,打上第一个人的脸。那人捂脸倒退,就撞倒了身后一名士兵。
与此同时,苏洛刀锋又起,刺入了第二个人的咽喉。苏洛刀锋抽回的时候,他另一只手已锁住第三个人咽喉,颈骨碎裂清脆如银铃。
苏洛刚刚解决三个人,又有三个人三把刀从三个方向冲了上来.....
苏洛已无法闪避。
因为他若躲过了前面这个人的刀就躲不过左右两人的刀锋。他若躲过左右两人的刀锋就一定躲不过前面这人的刀。
苏洛似已感觉到了死亡降临,但他却没有动,连手指也没有动。
他竟静静地站在那里。
所有士兵的目光中都已现出胜利之色。
他们认为苏洛已放弃了自己生命,所以他没有动。无论是谁也无法逃脱这样的攻势,除非这个人会飞!
苏洛当然不会飞!
现在刀锋几乎已触及他衣服。
就在这时,所有的人都发现苏洛的衣服突然变得雪白,就像衣服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叮当三声响,三把刀就好像刺中了坚硬的石头,剑击落,三个人也同时倒退数步。
所有人都已惊呆,尤其是苏洛身旁的这三人。他们现在已是呆如木鸡,待他们惊魂初定,一把把锋利的冰刃已在虚空中迅速凝结。
苏洛一声大喝!
冰刃立刻飞去。
一把把锋利冰刃刺入士兵们的胸膛,大腿,以及头颅。
哀嚎,痛苦,恐惧,开始笼罩这条街巷……
身中冰刃的云国士兵接连倒下,他们挣扎着,惊呼着,却没能换来同情与怜悯。
苏洛用手中魔纹刀割开最后一名士兵的咽喉时,鲜血早已染红了街道,宛如一条红色长龙。
他孤身站在红色的长街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此刻,他感觉自己很疲惫。
因为魔族人这种异能并非完美,每次施展寒冰异能时,都需要消耗体内“魔源”。
魔源是魔族人体内特有的一种能量,如同人族体能一样,终有力竭之时。但随着休息,和食物的补充也会慢慢恢复。
每一名魔族人体内都有魔源,只是境界高低不同,以苏洛现在的实力最多可以施展三次异能。
所以魔族人这种异能一般只会在最危机的时刻施展出来,已保其自己性命!
(PS:魔族身体被寒气所包围,心地越善良,寒气就越淡,当寒气完全消失后,这种异能将彻底丧失。——源自东方魔族神话。)
战马已被惊散,街道行人绝迹。
苏洛孤身走在泥泞的长街上,红色的长街,黑色背景,显得异常诡异分明。
当黑色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红色的长街中时,这里的平静显得异常阴深恐怖。
城主府已被兽人军安全包围。
城主府内,安烈满头泥土、灰尘,却没功夫擦拭,他已知道大势已去,任何善战的一位将军也是无力回天。
他虽然这样想,却还在部署着最后的防线。
最后的防线就是城主府。
城破之时,溃兵乱民,让安烈和他的亲卫兵来不及退守将军府,只好与李易一起退入城主府邸。
城主府墙高近三丈,安烈已命令士兵把守各个要处,长矛则巡逻各处墙下,但凡有敌人攀爬一矛刺死。
安烈安排好最后防御,便转身走入正堂,慢慢地坐下。
桌案上有酒一樽,樽中还有酒。
他拿起酒樽,饮下。
忽然间,他感觉很自在,很舒服。
他从未如此过。
他慢慢地闭上眼,他已累了。
现在,他什么事也不想,什么事也不做,他从未感觉过如此放松,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
屋子里忽然传来小鸟的叫声。
安烈慢慢地睁开眼,站起身,走过去。
小鸟在鸟笼中。
鸟儿被关进笼子,就立刻失去了那种飞翔的□□。
安烈皱了皱眉,慢慢地打开鸟笼,双手捧起,放飞。
鸟儿立刻飞向天空翱翔。
他曾经也想过,变成一只小鸟,在蔚蓝的天空自由飞翔。
当然那已是很小的事了。
现在他发须已花白,虽然不在幻想,但又何尝不想如鸟儿一样飞翔。
因为只有那样才会忘却心痛和烦恼。
他现在就很心痛。
他心痛并不是因为自己即将死去,而是心痛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人,陪他一起死!
微风中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安烈的目光慢慢移向窗外。
屋外,李易正大踏步向正堂走来,安烈
转身迎上去,面上带着宁和的笑容,笑道:“是李易啊!来,快来陪我喝一杯!”
李易怔了怔,道:“安将军你说什么?”
安烈道:“当然是喝酒,你陪我!”
李易皱了皱眉,脸上现出怒容,大声道:“安将军难道你已经放弃了吗?”
安烈似没有听见,倒了一樽酒饮下,缓缓的道:“李易啊,我从不知道你府中竟有如此美酒,如此美酒岂能独醉?”
李易更怔住,盯着安烈,面上因愤怒已变的有些扭曲,过了很久,怒道:“安将军,这都什么时候了!”
他说着,顺势夺去酒杯,重重地摔上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