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隔了快二里路。就算不歇气不停脚,这回能赶到都算不错了。”
白芷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了望启澜。
他的唇色有些偏紫,出气声并不匀。
“小澜哥哥,把袖子卷一卷,我给你号号脉。”
他顺从地把袖子撸到胳膊肘,小丫头连忙把手伸了过来,握住他的手腕处。
“我的身体感觉还好,别担心。”
启澜故作轻松地笑笑。
陈醒觉察出他的脸色不如往昔健康,也心急起来,一急就把他“出卖”了:
“白芷妹妹,你别听他的,这个人总是报喜不报忧,天大的事也自己压着。”
“不瞒你说,上回给的那瓶药,昨晚刚给他服了,捡了一条命回来。”
捡了一条命
白芷的指尖轻轻一颤。
她很快强迫自己集中精力,继续顺着启澜冰凉的手腕处探下去。
脉象极其不稳,甚至不足以用一个‘紊乱’来形容。
有不止一股邪气在体内沿着五脏六腑在横冲直撞。
她的心重重地疼了一下,比初学针灸时,银针扎破手指还难受。
“陈大哥,”小医女强忍着泪水,低声问,“那瓶药还有多少”
“还有一些吧,就给他服了两三颗。”
无知者,不好责备。
白芷暗自在心里叹息,只怪自己拿药给陈醒的那一晚太匆忙,用药的细节竟然忘了交待清楚。
这药虽然能解毒救命,却有颇多禁忌。
用量也十分严格,一颗药丸通常要切作四份,汤药化开再服用。
陈醒想必是手忙脚乱,只愿着启澜快点好,一次就灌了好几颗,难怪药性如此强烈,在体内抑制着正气,任凭邪气乱舞。
她忽地有些后怕,又担心他们察觉自己的失态,进退两难。
启澜见白芷久久地握着自己的手腕发愣,以为她是累了,连忙把手轻轻抽了抽,提醒她该松手了。
男女授受不亲。白芷自然也懂。
她尴尬地把手抽回来,红着脸。
“小澜哥哥体内有伤,还须静养。不要与人打架,也不要冲动发怒。赶明儿回来,我再送你一些药调理身体。”
“来得正好,他俩的两匹马托你带回去,我们三个要走了。”
小金素来也不会安慰人,明明猜到她是为了启澜的身体担忧,也想不出一句贴心话来哄白芷开心。
小丫头顺从地牵着马的缰绳,低头与他们一一道别,独自钻进了来时的那片小竹林。
启澜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耳边隐约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和低声的抽泣。
他有些难过,却不得不走。
毕竟找人是大事,宜早不宜晚。
小金头也不回地走在最前面,把两个少年丢在身后。
陈醒对白芷的离去也有些失落,可看到同伴们都沿着马路去了,自己也跟着往那边跑。
冬天的雨来得有些蹊跷。
入冬好几个月了,除了雪,还是雪,几乎不曾有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雨。
然而这雨丝却是冰冷的,真实的,把赶路的三个人从头顶到肩膀都淋湿了。
他们无奈地躲到沿街的铺子里,躲躲雨。
“左边的店铺,或许有伞。”
小金的话永远不会多一个无用的字。她瞥了一眼两个给雨水打得发抖的少年,自己抢先一步进去了。
不久就抱着三把油纸伞出来,眼神坚定如初。
昨天太仓促,发文的时候不小心丢失了1000多字。很可惜。今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