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星唇角抿出一个平和的笑容,坐在软垫旁用温热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鸟儿,然后以软而轻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说:“寒冬腊月,无依无靠,心有所求,辗转不得。”
池信宿收回戒备的目光,嗯了一声接过符。
池信宿好奇问道:“玉如何能造梦你试过”
她抬起水润的眸子,眼底似乎有无尽的哀伤:“我就是那些女子中的一个。”
说着她一手握着蜃玉,一手轻轻拢着鸟儿,只几个呼吸的功夫,一片淡淡的雾气凭空升起,软垫上的鸟儿便闭上双眼,温顺地伏在软垫之上。
“越支一直是我们大舜国的附属,举国上下吃穿住用无不以大舜为榜样,包括对道教的信奉。”
“几年前,越支出了一名天资卓绝的道士,据说有俯仰天地,沟通鬼神之能,而大舜国在这几年间天灾不断,民间就有传言说是越支的那名道士暗中做法,才使大舜国运受损。”
“凭什么就是我……就因为我母亲是名坤道,就因为我是有违人伦的道生子,我就要被家族抛弃,送去苦寒的外邦成为别人的一把刀……”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是越支的蜃玉,能唤来雾气造出梦境,我就是想用这个给鸟儿造个回家的好梦。”
白慕星说的这些事情虽然与他知道的有所出入,但古往今来在帝王权术下总有无数红颜变白骨,她白慕星不过是滚滚洪流中的一个,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白慕星见状脸上扬起满意的笑容,柔声道:“真乖,再喝点水。”
镇妖符遇精怪会自燃,这只鸟儿确实只是普通小鸟。
“嗯。”白慕星吸了下鼻子,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惶然解释着。
鸟儿又歪着头,将喙浸入白慕星手中的杯子里,小口小口喝起来。
池信宿愕然:“它,入梦了”
鸟儿太小,一张符篆足以覆盖它大半个身子,只见符纸落在它略微蓬松起来的灰褐色羽毛上,似乎吓了它一跳,鸟儿转头就用小小的喙去啄黄纸。
她抿唇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在越支经常用蜃玉入梦,梦里我能回大舜,和母亲一起做早课,诵经念书。如今我梦实现了一半,这蜃玉用的就少了,没想到今日又能派上用场呢。”
池信宿的眉头猛地皱起,心中杀意顿生。
白慕星点头:“蜃玉的梦是由掌握玉的人来编织的,在蜃梦里你就是梦中世界的主导,能在梦中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白慕星好似对池信宿凌厉中带着杀机的目光毫无察觉,继续抚摸着鸟儿缓缓道:“殿下回京州晚,怕是不知道越支与我们大舜国这些年的纠葛。”
她捏着已经损毁的符篆,抱歉地递还给池信宿:“鸟儿无知,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随着她抽泣的哭诉,池信宿心底隐秘的角落里被狠狠插上一把利刃。
白慕星轻笑一声:“殿下多虑了,这就是只普通的白头翁,这季节应该都飞往南方的,这只估计太小,飞不动摔下来了。”
白慕星连忙鸟口夺符,可惜为时已晚,恢复点体力的小鸟咔嚓咔嚓几下给符纸啄出个小洞。
池信宿干涩的喉头艰难吞咽了下口水,他低低道:“你母亲,是,坤道”
白慕星没有回答,但鸟儿的状态却回答了池信宿的问题。
它的小脑瓜蹭着软垫,乌黑的小爪子一蹬一蹬的,时不时张开嫩黄的喙发出愉悦的啾啾声。
它回到鸟群了,回到母鸟身边了,在蜃玉制造的美梦里。
接下来每天是一更嗷,卡文,等我理一理,啥时候理顺了可能就恢复二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