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菀菀类卿
翌日早晨，大壮白天要上值，不到辰时就睁开眼，轻手轻脚地收回抱着夫人的手，悄悄掀开被子坐起来。
乔沅向来是睡到自然醒的，迷迷糊糊中感受到热源离开，不适应地蹭了蹭枕头，转了个身，乌发铺散了半床，露出来小半张脸温软如玉。
大壮心尖都要软成一滩水，给夫人掖了掖被子，落下一个几乎感觉不到的吻。
因着节庆到来，庄子上开始洗洗扫扫，各处角落洒上特制的草药水，不让任何毒虫靠近。
大壮出门的时候，正撞上一个抱着箱子的小厮。
小厮认出这是镇国公夫人身边的大红人，诚惶诚恐地求饶。
箱子里是大扫除中清理出来的东西，杂七杂八地掉出来一地。
一个陈旧的画卷滚落到男人脚边。
大壮皱了皱眉，倒没有为难小厮，弯腰捡起那支画卷。画卷在滚落的途中有些松散，男人手一碰到，画卷就散开了。
画中人穿胃披戴甲，身后一条红披风曳地，相貌威严不似寻常，向着众人怒目而视，画师恨不能给他添上三头六臂，气势近乎骇人。
乔沅意识越发被泡软，眼神迷茫，红晕渐渐从脸颊蔓延开来，鼻尖也染上胭脂色，活色生香。
乔沅终于被吵醒了，睁开泛着水光的眼睛委屈巴巴：“还不是因为你不喜欢蜜！“
乔沅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像是泡在松软的里。
想睡觉的时候身边一直有人烦是什么样的体验。
小厮见瞒不过去了，哭丧着脸交代：“是已去的镇国公！“
却不知道看着平平无奇，仿佛无害的东西，往往要让她吃大亏。
大壮漫不经心的眼神扫到画中人的脸上顿住，死死地盯着画中人：“这是谁“
火辣的味觉从舌尖一直烧到喉咙，乔沅眼睛都红了，大壮给她倒了一杯冷茶，还不解辣。
大壮把玩着酒杯，直勾勾地盯着小美人半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男人面色平静，刚落座，就闻到一股酒香。
“因为……你不能吃。“
“桂酒”大壮却抓到了乔沅话语中过于突兀的事情，我与夫人不过相识几月，怕不是与镇国公酿的人桂酒，我不过便是夫人心中的菀菀类卿。
晚间，乔沅正用着晚膳，却见这几日都晚归的大壮今日突然提前回来了。
甚至有的人还把镇国公的画像挂在房里，据说这样可以辟邪。
镇国公生前威猛之名传遍大霁，早前民间有可止小儿夜啼的说法。
撕拉一声，画卷被撕成两半。
仪事厅今日气氛格外的沉重，众多“同僚”都感受到了风雨欲来，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趋势，上头的大壮默默地批改着文书。
大壮闭了闭眼，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夫人为何不用那瓶口脂“
小厮慌忙要把画收起来，却看见这位大人死死地捏着画卷，手上的青筋暴起。
画风略显粗糙，画中人五官近乎失真，任谁也不能把这幅画和真人联系起来，像是普通人家贴在门上的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