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收拾好自己,胆战心惊地走进内室的时候,果然见榻上已经裹成了一个球,冷冰冰地背对着他。
地上乱糟糟地卷着一副铺盖,充分传达了乔沅的意思。
她算是琢磨出来了,打骂对人家来说不痛不痒,不说话才是对他的惩罚。
乔沅解开衣服,手指碰到了腰部,传来一阵疼痛。
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不要想着上榻了。
李威见势不妙,拱了拱手说:“属下不知将军还有要客,冒昧闯入,小的先行退下。”
白玉似的后腰上,缀着两个浅浅的腰窝。
要是被乔沅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指不定更得气哭。齐存放下木桶,又朝里头叮嘱了一声,才不放心地出去了。
毕竟这几天,他仗着妻子的心软,什么混账话都敢说,好几次差点把人家羞哭了,眼尾晕出一片桃红,唇瓣几乎咬成绯糜的颜色。
镇北侯面上是一贯的沉稳,浓黑眉毛几乎不可见地一抖。
宽大的浴桶摆在帘后面,热气缭绕。
果不其然,齐存刚开始还装不在意,说了一大堆好话,榻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越来越慌。
他皮糙肉厚的,打他还会手疼,到头来还是自己吃亏。
白玉似的手指本来搭在那粗壮的胳膊上,听了李威的话,慢吞吞掐住那只手臂内侧的肉,毫不留情地转了几圈。
腰窝往下,本该白璧无瑕,此时却突兀地出现两只几乎覆盖了腰围的指印。
亲密之意不言而喻。
意料之中的没有应答声。
美人沐浴完,小心地穿上寝衣,避免摩擦到伤处,再慢慢挪回内室。
光是回想一下,他都要发疯。
齐存无声地叹了口气,自从中午被乔沅撞见李威向他禀报事务,她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天,回来之后就一直气呼呼的。
齐存只好把铺盖展开,老老实实地躺上去。
乔沅轻轻碰了一下,痛得眼里一下泛起生理性泪水。
大娘家本来没这种物件,但是乔沅有每日沐浴的习惯,齐存请了村里的木匠新打的。
乔沅身上的任何地方,齐存都如痴如醉,尤其是这一头青丝。
当着大娘面,乔沅也不好发作,撑着笑把纱帽带上,跟着大娘回去了。
混蛋!
经过一下午的酝酿,两只指印已经略微发青,看起来尤为可怖。
乔沅默默地想。
卧室一片安静。
这是气狠了。
只是那女子似乎身体不好,弱柳扶风一般,双臂抱着侯爷的胳膊勉强站稳,侯爷的大手还扶在那把羸弱的细腰上。
男人以往总喜欢把大拇指嵌在腰窝处,居然分外契合,这把纤腰就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侯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不怕乔沅打他骂他,最怕她眼里什么也没有,一片淡漠。
淡漠得一点感情也没有,就算齐存站在她面前,那双漂亮的水眸还是没有他的影子。
这才是对齐存最大的惩罚。
正当齐存小心翼翼地等着乔沅的回话时,窗户传来了三长一短的叩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