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直接让中年骑士的神色变得惊悚起来。
他张了张嘴,看了眼没什么情绪的男人,想要替少女求情。
却在下一秒,看见那俊美矜贵的男人半敛着眸,薄唇紧抿,慢条斯理的脱下身上的军装大衣,在一众瞠目结舌的骑士目光中将衣裳披在了少女的身上。
两人的身影挨得极近,少女抬眸,男人垂眼,那双青筋脉络清晰的大手在系着军装的扣子,临了还将衣裳揽紧了些。
这一幕着实惊骇,一众骑士个个僵硬在原地,却又在面对男人淡淡扫视过来的眼神时一个个迅速别开了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兰斯洛特没有说话,看了眼仰头看他的少女,湛蓝的宝石眼看不出情绪,只迈开步伐先行走到了殿外阶梯前。
予慈垂眸,素手从里捏着那对于她来说有些过于宽大的军装,微风吹拂时,鼻息间淡淡的沉木香蔓延。
那是他的味道,淡淡的,一直都很好闻。
长阶之上,修长的身影清绝伫立,金色的碎发因为雪花的点缀而越发好看。
俊美的侧脸淡冷,舒卷的睫毛微颤,零碎的雪花落在上面,轻颤间散落,狭长的眸就这么静静注视着远方飘落的雪景。
他就安安静静站在那儿,宽肩窄腰、清冷矜贵,犹如中世纪的优雅贵族。
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坻,足以引人瞩目和仰望。
可予慈却清楚的知道,这个位面的碎片远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般。
他是特伦帝国最年轻的公爵,更是战场上最狠烈的骑士。
原著中,兰斯洛特的父母身份尊贵,对于这个独子也十分在意,一家三口在帝国也曾过着与世无争的美好生活。
但这种幸福对于碎片来说总是短暂,在兰斯洛特十岁的时候,他亲眼见证了父母被别国细作暗杀身亡,据说死状极其惨烈。
刺杀的细作跳楼自尽而亡,后调查无果,草草了事。
以往交好的贵族亲戚无视兰斯洛特的年幼和遭遇,明里暗里觊觎赫尔一族的财富,却又都被特伦皇帝路易斯呵斥了回去。
但自那以后,无人照佑的兰斯洛特便自愿进入卫国骑士的队伍磨练,久不回府。
因为常年呆在频繁投入战争的军队,兰斯洛特在性格上趋近于薄情,行事上也狠烈血腥,没有半点神坻的怜悯之意,弑杀无数,一步步爬到了至高无上的位置。
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会不择手段的争抢和夺取,云淡风轻之下,遍布淋漓的血腥。
恐怖如斯,毫无人性。
正因如此,他还建造了令所有人闻之丧胆的偌大私牢,专门严刑拷打来自各国的战犯和细作。
尤其是后者,但凡竖着走进去的,都硬是要成了血水才能流出来,溅出来,连块骨头都不会剩下。
可见对细作憎恨至极。
众人都将这归结于其父母死于他国细作之手的原因。
可予慈知道,兰斯洛特的狠烈不仅仅是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他的心理疾病。
众所周知,矜贵的公爵大人有很严重的洁癖,寻常人不能近身,寻常物不能触碰。
故事的最后,他斩杀了被男主派过来当细作的女主,最终和敌国的摄政王男主在战场上同归于尽。
战争。
基本上死完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予慈敛眸。
他恨细作,可她偏偏就是细作。
这一次,他的心还会略过家仇大恨,略过狠烈薄情,略过所有所有……
再次偏向她么。
予慈抿唇,有些不解为什么这时候伤春悲秋起来。
她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玩乐的性格。
「门的背后,有你为何失忆的答案。」
「你只管尽心攻略,把门推开就好。」
神明的话近在耳边,扰乱向来平静无波的心绪。
“……”
她的失忆,
跟门有什么关系。
跟攻略小碎片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