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猩红色绷带牢牢束缚的木乃伊端坐在王座上,从他身上延伸的绷带爬满整片昏暗的空间,一顶王冠戴在他的头上,昭示着王的身份。
猩红色的绷带爬上吴桐的身体,牢牢地缠在吴桐的胳膊上,极大地限制了吴桐的行动。
而一个与吴桐一模一样的黑影,挥舞着“绝望”朝吴桐脖子上砍去。
吴桐想要举起手中的短镰格挡,却被身上绑着的绷带束缚。
影子吴桐和吴桐他自己一模一样,无论是攻击的动作,还是交锋时的心理博弈,影子都和吴桐做出了相同的反应。
“并不是,这家伙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吴桐胸口插着“绝望”,正在飙血。
这把绝望是黑色的,和吴桐手里握持的短镰一模一样,影子手中的短镰同样有禁疗的效果,虽然并不完美,但也复制了80%。
吴桐捂着飙血的胸口,一直等到“禁疗”的效果结束才将伤势恢复。
一抹嘴角的血,吴桐拽了拽胳膊上越收越短的绷带,扯出一些绷带防止影响自己活动,吴桐重新开始审视面前的影子。
“这家伙和我一模一样,正常交手也不分胜负,但现在我被这些绷带束缚,行动严重受阻。”
漆黑的物质逐渐爬上吴桐双臂,毁灭化的进程缓缓推进,“如果我直接攻击那王座上的木乃伊,影子就能瞬杀我,但如果我攻击影子,木乃伊就会牵绊我的动作。”
王座上被猩红色绷带捆得严严实实的木乃伊,奥米什告诉过吴桐名字,“受缚的自我”。
在开始宗教层的考验之前,奥米什提醒过吴桐,一定要多想。
“多想这道考验的意义,多想‘受缚的自我’到底在表达什么,多想为什么我会创造出这么一个,将自己牢牢捆缚的形象。”
这玩意是天启生物吗?这是吴桐思考的第一个问题,他的答案是:不是。
吴桐并没有在“受缚的自我”上感觉到任何天启能量的反应,如果真的是天启生物之类的造物,吴桐就不会拿绑在他身上的绷带没什么办法了。
“我大可直接将这些绷带‘同化’掉,但很显然,我做不到。”这是吴桐对这个回答的解释。
第二个问题,这个“受缚的自我”究竟是什么东西?
影子又一次冲了上来,漆黑的双手上,弹出黑色的利爪。
吴桐一惊,跟着影子的动作挥爪,黑色的“绝望”利爪插进吴桐胸膛,吴桐的“绝望”利爪一样插进了影子的胸膛。
身上的绷带好像松了一些,吴桐与影子一起用力,将对方推了出去,影子向后滑去压低重心恢复伤势。
而向后飞出的吴桐被绷带吊起,重心根本压不下去。
“它在限制我的本能反应,这就是‘受缚’的含义吗。”吴桐咳出血,但脑子转的飞快。
“刚刚的交锋我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弹刀拼反击的,绝对不会以伤换伤这种技巧的。”
吴桐脑中的答案逐渐清晰,他觉得自己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这个东西,是一种概念的具象化,就好比白金道具。”
吴桐甚至可以断言:“这家伙,是将‘约束自己的行为’具象化后,诞生的造物。”
为什么要约束自己的行为,奥米什究竟想表达什么,剩下的问题,吴桐就不能单凭思索推测出答案了。
“如果你的核心概念是‘约束’,那我就知道该怎么打败这个影子了。”
吴桐等到“禁疗”结束,向影子发起了下一次交锋,并且在战斗开始时,退出了自己的“毁灭化”。
如此反常的行为,影子有些不能理解,却还是朝吴桐迎了上来,“绝望”的黑色爪子高高举起,朝吴桐胸口抓去。
以吴桐的习惯来看,他会振刀反击,然后抓着反击的一瞬间机会将所有的伤害打出去。
但这一次吴桐没有顺着自己的习惯,黑色的锋爪插进了吴桐的胸口,抑制不住上涌的血从吴桐嘴里涌了出来。
就连呼吸都变得剧痛,吴桐肯定自己的肺绝对被扎穿了,但他也成功用自己的身体,将影子“约束”在在自己面前了。
伸出手,吴桐掐住影子的脖子,将它提了起来。
吴桐用自己从来没用过的手段,掐死了影子:“因为这会令死者在死前忍受极大的痛苦,我又总是对苦难不忍直视。”
杀死影子后,吴桐面向端坐在往桌上的“受缚的自我”。
这个戴着王冠的木乃伊,拖着极其碍事的绷带,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然后抓着绷带凝聚出一把剑,从王座上走了下来。
华丽的王座被绷带拖着,拖在木乃伊身后,身上披挂的绷带看着都行动不便,但这个猩红色的木乃伊却跟正常人一样行动,身轻如燕,没有一丝一毫地受阻。
绷带剑挥斩而来,吴桐胸口被影子掏出来的五个血洞还没有恢复,“绝望”短镰拼接,吴桐抬升“剑意”振刀抵挡木乃伊的斩击。
吴桐感觉自己被一辆全险半挂撞了一样,虽然没把他撞死,但强大的冲击力还是将他震飞了出去。
但坐在宗教层观战桌椅堆上的小桑妮却看到了另一副场景,吴桐莫名其妙地大出血,莫名其妙地向后飞,就好像有看不见的怪物在攻击吴桐。
奥米什淡淡说道:“小桑妮当然看不到了,我已经说过了,那个‘受缚的自我’,只存在于他的意识里。”
意识决定现实,在吴桐的认知里自己在飙血,那现实中反映出来的吴桐,当然会莫名其妙地大出血;
在吴桐的认知里自己被打飞,那吴桐自己便会凭空飞起。
如何战胜只存在于意识中的怪物,是奥米什交给吴桐的任务。
“有点难办啊。”吴桐一抹嘴角的血迹,“攻击这个家伙会控制我的行动不说,这玩意也是真的硬啊。”
木乃伊再次挥剑斩来,吴桐再次膨胀“剑意”去阻挡木乃伊的斩击,膨胀的剑意什么都没碰触到,但吴桐仍然被痛到不行的斩击斩飞了出去。
将吴桐斩飞的木乃伊,拖着缠满胳膊的绷带,一步一步朝吴桐走去,抬起的手向下一拉,到底的吴桐被绷带吊了起来,动弹不得。
“糟糕,要来不及了。”吴桐看着逼近的木乃伊,看着那把被绷带缠满的剑对准他的胸口刺了下来。
斩击落下,绷带落空,木乃伊疑惑地看着沾满血迹的空绷带,然后听到一声野兽的嚎叫,一回头就被一个膝盖顶到脸凹陷了下去。
吴桐还是变成了“骇人恶兽”,强行进入“刹那”的间隙,以浑身碎裂为代价挣脱束缚来到木乃伊身后,并强力反击。
但是,这恰好是“吴桐”的战斗方式,更多的绷带缠在“骇人恶兽”的身上,吴桐上半身几乎缠满了绷带。
“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就让我看看,进行到最后的‘约束’吧。”
吴桐大喊着朝木乃伊扑了过去,尽管被绷带缠着,吴桐还是拖着越缠越多的绷带朝木乃伊上挥拳,木乃伊凹下去的没有弹起来,直至胸口也凹了下去,仍然没有恢复。
直到吴桐被绷带缠成了“木乃伊”,不断挥动双拳的恶兽才停了下来。
吴桐只剩一只眼睛没有被绷带裹住,面前多处塌陷的木乃伊逐渐散开,他要看看这被“约束”起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眼睛上的绷带逐渐蒙上去的时候,吴桐看到了木乃伊里面的东西。
绷带散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木乃伊里什么东西也没有,空空如也的无。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吴桐眼前一黑,他已经被绷带完全包裹,清醒的意识逐渐消磨,吴桐向后倒去,却坐在了一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