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猗和金熙灿对视一眼,连忙正襟危坐,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三保’,致敬三保(宝)太监郑和,是咱们华人和平外交的象征,不惹事,但绝不怕事。现在外头流行讲西方式‘文明’,可郑和五百年前就跨洋远航了,我们华夏人讲的是仁义信义、商道兼济天下。”
张弛站起身来,走到会议桌旁的墙边,指着世界地图道:
“‘三保’,我们也可以自定含义——保平安、保文化、保商路。第一,保平安,是要当地的华人社区有自己的自卫力量,不能再任人宰割;第二,保文化,要恢复华文教育、尊重祖宗,连关老爷和财神爷都不拜,算他娘的哪门子华人;第三,保商路,控制湄南河的航运线与延河货运站,谁控制河道,谁就是暹罗的脊梁骨。”
听完这番话,郝猗两眼放光,神情敬服:“总司令英明,‘三保堂’这个名字比俺老郝想的‘互助会’可真是高了不止一筹,文化底蕴深、涵义丰富,内外都说得通,真是妙极了!”
金熙灿一听,也是眼睛一亮:“这个确实好,比‘互助会’听着现代多了,还能做些表面上的公益活动。”
张弛瞥了郝猗一眼,没好气的道:“嘻嘻哈哈的,少拍马屁。”
接着他语气认真的道:“你们两位将来都要参与三保堂的运作,尤其是你,郝猗,三保堂在暹罗各府各地的治安联防小组、巡逻队,都得你这边出人牵头组织,当地华人村落、社区,必须进行基本的自卫训练。”
“是,首长!”郝猗立即起身答应,姿态恭敬,“我会调训一批有纪律、有口才的退伍军人,再配备民防装备,表面是志愿民团,实则可迅速转入应急战备状态。”
张弛又看向金熙灿:“资金的话,一部分走情报司的渠道,另一部分让当地的华裔商人、地主出,这三保堂虽然名字不叫互助会,但本质就是互助会,当地华人自己的事,合该他们自己出钱出力,对吧?”
说完他又将手按在地图上:“咱们祖宗在暹罗留下的可不止香火。你们知道吗?早在清朝乾隆年间,潮汕人就控制了暹罗的米市与红头船贸易。”
“到了吞武里王朝,那位郑信王——就是华裔,他亲自下诏鼓励潮汕、闽南人移民。他知道我们华人做事有条理,守信用,能富国,因此宫廷里有大量华人。”
金熙灿轻声接话:“首长,属下查过档案,到战前,暹罗华人达到150万,占总人口的10%以上,曼谷城内几乎一半是咱们的人。潮州话都成了商业通用语,连暹人开当铺的都得雇个潮州账房先生。”
“是啊。”张弛点点头,语气多了几分感慨,“可惜后来銮披汶那条疯狗上台,搞什么‘国家同化’,华校全关了,户籍全改成暹名,还征外侨税,逼得多少人‘装作自己不是华人’。”
“要不是他现在乖乖听话的像一条狗,老子肯定要拉他去打靶!”
他回身坐下,眼神笃定:“但我知道,他们心里没改。血统没改,姓氏没忘,哪怕讲得一口暹话,吃的还是华人饭菜、拜的还是关公祖先、妈祖娘娘。只要我们肯组织、能引导,短短五年,暹罗经济大权就能重新落到咱们自己人手里。”
郝猗郑重点头:“属下明白,愿尽全力配合部署。”
“好。”张弛拿起笔,在手边一份文件上写下“筹备三保堂”五个大字,放在他们二人中间。
“这件事,从今天开始,就由你们两人负责。记住——明面上要低调,背后要扎实。搞文化、搞慈善、搞教育...人心不是靠枪顶出来的,是靠我们重新让他们觉得:‘咱们华人自己人最靠得住,只有抱团起来,只有紧紧围绕在安民军身边,才能过上好日子。’”
“明白!”二人异口同声应下,神情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