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的日子,让她过得更加充实一点。
但是,这种日子终究是不能过得太久。
她在长安待了两个月之后。
王玄武回来了,他已经差不多陪着苏世把周围能逛的地方都逛了一圈了。
虽然苏世仍旧舍不得这位老朋友,但是王玄武也知道,必须得回苗疆了,毕竟那里的族人,还在等着自己。
水忧也就不得不离开了。
而且在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
水忧还在思考,要不要和周承业告别。
忽然,有鬼花宗的弟子快马加鞭来到了长安,并告诉王玄武和水忧:
水棋死了。
没错,就是那位鬼花宗长老,王玄武的结拜兄长,水忧的亲生父亲。
他在某天清晨,突然病逝了。
没有任何征兆。
王玄武和水忧知道这件事之后,都被吓到了。
他们也来不及多想别的事情,王玄武匆匆给苏世留了一封奏折,就离开了。
水忧甚至都没来得及跟周承业道别。
但是两人这趟离开长安,或许都没有预料到未来的事情,会是怎样发展的。
王玄武在给苏世留下的信件之中提到:
陛下龙体强健,吾亦无病灾,积年相见,把酒言欢。
大概意思就是,王玄武和苏世都正值壮年,无病无灾,所以未来有的是时间把酒言欢。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别,两人却是死生不复相见。
因为大概一年后,苏世就会直接驾崩,没有任何的预兆。
而水忧在返程的路上,终于想起来了周承业。
此时的她,以为自己和周承业不会再有任何的关联。
此生也见完了最后一面。
但其实,他们两人之间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视角继续回到此时赶往苗疆的王玄武和水忧身上。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鬼花宗,也赶上了水棋的下葬。
王玄武知道自己的结拜兄弟病死,大哭一场,险些哭晕在了水棋的灵位前。
而水忧倒是没有哭得太狠。
她发现,自己好像有一点哭不太出来。
她也有点难说,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对父亲有感情。
但是在父亲下葬完之后,水忧直接大病了一场,险些一病不起。
而王玄武忙前忙后的,也照顾着自己结义兄弟唯一的孩子。
水忧告诉王玄武,在父亲死后,自己好像哭不太出来,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孝顺,还是自己跟父亲的关系不好?
王玄武却摇了摇头。
他笃定的告诉水忧:
前几天巫医给你检查身体的时候,你的心,缺了一角。
原来,真正的悲伤,是后知后觉的。
尤其是那种巨大的悲伤。
在带来的冲击过于大的时候,就会让人哭不出来。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并不悲伤。
因为真正的悲伤,都蕴含在她缺失的心的一角上。
其实水忧的人生,都已经被水棋给铺好了,她未来的路,只要按照水棋安排好的去走就可以了。
但水忧虽然偶尔抱怨,偶尔想要尝试一些“破格”的东西,但并不代表她讨厌这个。
她其实对家里人的安排并不反感,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比较安心的。
所以水忧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不好,而且相当亲昵。
她母亲去世的比较早,所以从此之后,水忧一直是跟父亲相依为命的。
而她原本并不讨厌父亲对她人生的安排。
可是直到父亲去世的一年之后,她开始想逃离这一切了。
这当然也不是她受够了被安排好的生活。
而是……她的悲伤开始显现了。
其实至亲的离去,并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而水忧,也就永远被困在了这潮湿之中了。
她只要在鬼花宗里待着,只要按部就班的过自己被安排好的生活,就会想起已经离世的父亲。
也就是这个时候,悲伤就开始从那缺失的一角里,侵入水忧的整颗心。
她不愿意再看到,想到那些容易让她睹物思人的东西,所以她开始计划逃离。
她在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王玄武之后。
王玄武也是犹豫了。
他当然知道,在水棋去世的这一年来,水忧每天都在经历怎样的创伤。
但王玄武也不忍心水忧独自离开。
毕竟王玄武也想要给自己好兄弟的在天之灵一个交代,要让水忧过得好一点。
甚至王玄武都决定好了,要把自己的鬼花宗宗主之位,还有苗疆话事人的身份,都传给水忧。
但是他也不忍让水忧继续留在鬼花宗,受到梦魇的困扰。
于是,王玄武就提出来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那就是,让水忧出去游历几年,好好感受一下,在她被安排好的人生之外的另一种人生。
等到什么时候,水忧在外面,把自己内心的那些梦魇都给排除干净了,也就可以回到鬼花宗,继续过她原本的生活。
水忧也答应了这件事情,所以从此之后,她就开始游历天下。
在一年的时间里,她先后去了很多地方。
长安故地,中原神州,燕云十六州……
最后,她抵达了西南与南诏的交界。
因为这个地方有一个比较独特的城池,叫做空守。
这座城池奇特就奇特在,它既不属于大楚的领土,又不属于南诏的领土。
所以诏人与楚人,就在里面混杂着。
他们共同生活在这里,自然也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由于水忧行走江湖,就是做一名游医。
她听说空守这里,有许多人经常受伤生病什么的,她就来了。
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