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丁(1 / 2)

不行不行,这样你重活一回又有什么意义?摇摇头否定了脑海中刚冲出来的想法,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先下最重要的是看阿奶什么想法?

“奶,你就告诉我吧~”

“行行行,再不说阿奶的胳膊就要断了。”宠溺地看着低自己一头,细声细气撒娇的娇娘,语气换上严肃:“这婚嫁是大事儿!这媒婆嘴里哪有一句真话,三分能给编成七分,等阿奶再打探打探。”

得了口信安心的凑到阿奶跟前逗了会趣儿,看天色正好,便打算去田场替换一下阿娘。刚秋收完,新收回来的粮食要晒干脱皮,因此青山村大部分人家都会去田场,这也是各家婆娘八卦闲聊的地方。

手里拿了一罐水,不一会儿就到了田场,她们家晒得粮食在田场靠里面的位置,嘴里喊着婶儿,笑眯眯地问着:“张婶也在啊,要不要喝点水?”

“娇娘也来了,婶儿刚好就觉得口渴呢!”递过陶罐看了眼正低着头倒水的娇娘,袖筒里漏出来的皮肤不像她粗糙干劣,看着很是细嫩。眼轱辘一转,心里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好在娇娘并没有看见,转身朝自家方向迈去,将陶罐递给阿娘解渴,又唤着她家去歇会儿。刚翻过的麦苗还蓬松着,她只要负责不让鸟雀偷吃就可以了,是以便挑了个木墩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些细碎布料,打算绣个荷包。

小叔是裁缝铺的掌柜,有时候回家总会带着几块细碎的布头让她练手。这个年代家家户户女子都会干点绣活,毕竟到时候要亲自绣嫁衣,只不过绣活有好有差罢了。上一世她被困在后院,除了琢磨厨艺,便是靠刺绣打发时间,绣法早已超出了别人一大截。

娇娘现在带的是块带光纹黑色布料,先使用银色线沿着轮廓锁针,然后用叶子针绣和卷针绣在缎面上绣几片落霞红的叶子,看着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娇娘的绣法怎从来没见过呀?”

正绣到最后一片叶子,被身后猛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以至于指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一个血珠儿。装作不在意的擦掉,在农村受点伤都是小事,真要咋咋呼呼叫出来是会被耻笑的。估摸着是被张婶一嗓子吼了过来,不一会儿便为了一群人过来,叫着要看手里的绣品。

“真不愧人家田老婆子这么宠着娇娘,就这一手绣活绝对能卖不少钱呢!”

“比镇上绣庄里的绣娘的手艺还要好上几分。”

“俺家闺女要是能有这手艺,那出嫁都用不着愁了,这可是门傍身的手艺。”

要说这村里最爱说八卦的便是张婶儿,哪家发生什么事儿就没有她不知道的,是村子里有名的搅屎棍,只是碍于一个村子,也不好交恶。耳朵里听着旁人夸赞的话,张婶儿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撇撇嘴,又不是指着刺绣过日子,就娇娘那样十指不沾水的也不知道落到哪户倒霉人家?

不过好歹记着田老婆子泼辣护崽的性格,脸上带着假笑神神秘秘的说道:“诶,你们知道刘媒婆来咱村干嘛来了吗?”

“那还能有啥,肯定是上谁家说媒去了呗。”

她说的神秘,其他人却并不捧场,不重不痒的刺了张婶一句,反过头来又拿着荷包在那儿看着。

“嘁,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说的话没被接茬,隐晦的瞪了娇娘一眼,也不再卖关子,赶忙开口:“听说许老赖买了个媳妇儿!”

“真的?”

看着刚刚还不在意的众人异口同声地问出来,心里更是得意,要是有尾巴估计翘得老高。下巴高高昂起,露出满是褶皱的脖子,嘴里蹦出唾沫:“听说是从其他村买来的,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也就才13岁。”

张婶双手掐在腰间慢悠悠地扫了一圈,大有讲得不尽兴的意味,可惜她也是硬拦着刘媒婆才探到点消息。眼珠子一转,看着娇娘就说:“娇娘,刘媒婆去你家是不说亲去了?说的是谁?娇娘也算是大姑娘了,你阿奶有没有说留你到什么时候?”

皱了皱眉头,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把矛头指向自己,瞧那语气酸的,简直白瞎了刚才倒给她的水。不过她可不惯这臭毛病,没道理被呛到头上还不还手,轻飘飘的说道:“这得看阿奶意思,不过我们老许家女儿最是受宠,怎么也不会让我受委屈。”

村里其他人家并不像许家这样宠着女孩,十来岁就要负责家里的活儿,张婶有两个女儿,平日里很少出来玩耍,她这么说可见戳到了张婶肺管子,胸脯起起伏伏,唾沫四溅:“我们家的闺女……”

“你们家的闺女怎么了?张春花,趁着我老婆子不在就要欺负我孙女,我可不同意。穷养儿子富养女儿,我们老许家乐意,别成天没事找事,四处瞎说,有那空可怜可怜你那两个女儿也好。”

一通话砸向张婶,瘦瘦高高的站在那儿看着就气势凌人,本来围在一起的众人散开,张婶更是话也不敢说一句。阿奶威武!

“奶,你怎么来了?”

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又恢复平时活宝的形象,笑嘻嘻的去拉阿奶的手。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温暖和摩擦感,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