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接受这个假设吗?”江晚晴皱了皱眉,被迫勉强带入了这个设定,随后皱了皱眉,“如果我当老大,好像推哪个出去都不太地道……我大概会让他们自己选,如果没人肯去,那我就干脆让他们自己博弈,败者为寇。但是前提,这两个人我都是可控的。”
“有些人可没有你这么重的道德包袱。”严修筠浅笑了一声,“他在可控的情况下,毫不留恋地选择了表面上的‘九犬一獒’策略,最终赢下来的,才是他忠实的追随者。”
“那看来,在这个人身边,吴哲茂是那个动脑子的,而钱晓河是那个下手埋尸的。动脑子的人虽然知道事实,但未必有具体证据,但是动手埋尸体的那个人不仅脑子不好使,具体证据也更多一点……所以无论是靠竞争,还是靠理性分析,吴哲茂都更占上风啊,再干脆一点,这个人会直接授意吴哲茂挤死钱晓河,不然让钱晓河翻身,挤死的就是吴哲茂自己。”江晚晴顺着这个思路,把最凶残的可能性想了个清楚,又一顿,“那这个凶徒会是谁呢?”
她没等到严修筠的回应,正要从他怀里挣出来,严修筠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江晚晴站起身,把严修筠的手机抄在手里,扫了一眼又转手递给他:“赵总?哪个赵总?”
严修筠接过手机,示意她一会儿再解释。
“喂,您好……”
他表情浅淡,听对方说很久才回一声“嗯,知道了”,只是越听,他眉目间饶有兴致的表情就越浓,脸上的笑意也越深,可见对方所说虽然复杂,但是是个漫长的好消息。
他这一通电话接了足有四五分钟,而后他才带着笑意和对方道别致谢。
江晚晴的眼睛跟着他一直转,从客厅一直跟到了窗台边,他一挂断电话,江晚晴就凑了过来:“怎么样,什么事?”
严修筠把手机随手一丢,揽过她的腰把她拢在怀里,和她不明所以又满怀好奇的视线对视,半晌才笑了笑,低头吻了她额头一记。
“赵总是大哥‘借’给我的投资公司那边的专业经理人,他给我来电话说,钱晓河锒铛入狱,债台高筑,已经确认无力赎回他儿子抵押的股份了。”严修筠道,“而吴哲茂方面,已经确认,他们不会替钱晓河赎回股权,及时钱晓河起死回生自己赎回了这部分股权,他们也会放弃优先购股。”
江晚晴一愣。
严修筠看着他笑:“收购‘天翼’这场仗,我们大获全胜。”
江晚晴的眼睛瞬间亮了。
严修筠之前说,要想办法逼迫吴哲茂不仅不能咬牙替钱晓河赎回股权,还要被迫放弃优先购股权。
江晚晴一度以为这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但是如今他们手里捏着一个求生欲和脱罪欲望极强的韩乐雪,这件事就成了可能了。
因为“收购天翼”这件事,如果没有他们从中横插一杠,本质上是一场内讧,是一个隐于浮华表面的窝里斗。
而吴哲茂方面的人,原本的计划,便是借着韩乐雪的复仇心理,给韩乐雪提供暗中的便利,借韩乐雪的手,将钱晓河置于死地——不然这无法解释,为什么韩乐雪在利用钱晓河身份的时候会这么顺畅。肯定有人给韩乐雪提供了帮助,而这个人,绝对不是浮于表面的钱晓河。
他们利用完韩乐雪,原本准备任韩乐雪自生自灭,顺便背个锅。但是严修筠的全身而退不仅让事件的发展措手不及,更直接抓住了韩乐雪这把双刃剑,砍掉了钱晓河的同时,掉头把矛头指向了吴哲茂。
韩乐雪被严格保护控制,他们无法再在韩乐雪身上做文章了,而除掉钱晓河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儿,而另一半,有关天翼的股权争夺的胜负,吴哲茂打碎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他必须认输,因为这件事不能再查往下追查——关键人物韩乐雪在严修筠手上,再追查下去,韩乐雪鱼死网破,把有关吴哲茂的这一半翻出来,吴哲茂只会落得与钱晓河一样的下场!
因为事实上在侵吞‘天翼’资产这件事上,吴哲茂自己才是居功至伟的那一个,严修筠不过是坐收了他的渔翁之利。
如果没有严修筠这个意外,吴哲茂将是最大的赢家——钱晓河入狱,韩乐雪亡命天涯,那些以钱晓河名义租下的仓库囊括了“天翼”的全部损失,而这笔“损失”,将会在一切尘埃落定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重新回到吴哲茂手里……
届时,这一切的争斗都会变作有关吴哲茂的一起“传说”,五花八门地继续在商场上暗中流传。
可惜,他现在不是那个赢家了。
“赵总给我来电话,说会立即开始准备股权认购,同时按照证监会的规定,安排提出全面收购等后续事宜。”严修筠笑了笑,“何校长那边,下一步的入股合作,我们也可以开始谈了。”
“好的,我负责去约何校长。”江晚晴爽快地应下了这个工作,随后又有点犯愁,“但是‘华方’负责人方面,你有人选吗?我资历不够,破格都破不了,难道你来?”
“不。”严修筠摇摇头,“我不想去任职,只想派个人去主抓财务,这个人选再议……至于校内竞聘负责人这件事,我准备推荐……吴启思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