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佑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笑道:“我用匕首。”
跟来的管家见状好心提醒道:“世子由王爷一手栽培,武艺谋略,皆属上乘,公子用不擅于远攻的匕首,胜算不大啊。”
“皇兄手中拿的可是龙鳞匕首?”本安安静静坐在一处的慕亭芷突然开口问道。
镇北王目光在慕斯佑与迟过二人之间逡巡一番,最后转向慕亭芷。他对着慕亭芷笑问道:“芷儿,你觉得他们两个谁会赢啊?”
“那怎么说得准?舅舅这不是为难我吗?”
迟过本还觉得拿银枪与手持匕首的慕斯佑比试,即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正打算换样武器,突然听得慕亭芷一语,心下想到:如此悬殊的差距,芷儿竟未笃定是我赢,我且让她看看到底是谁更厉害!
这样一想,迟过心绪更乱,索性不再讲什么道义,直接挥舞着银枪朝慕斯佑击去。
迟过身形矫健,使用的又是他最擅长的银枪,故片刻功夫,那杆银枪便凌空挑起,直刺慕斯佑所在的方向。慕斯佑脚未挪地,在枪刃离他只有半寸之距才侧身一闪,竟直接避开了银枪的锋芒。
迟过一击不中,假意收回攻势,却又趁机劈空盖下。慕斯佑拿匕首一挡,迟过手中的银枪便直接被震落在地,整个过程,匕首连刀鞘都未离开过。
“好!”镇北王笑着连拍了三下手,移步慕斯佑跟前,“都说龙鳞匕首是上乘兵器,斯佑却是连刀刃都未用便赢了小儿啊。”
“王爷见笑,晚辈只是投机取巧罢了。”慕斯佑朝走上前的镇北王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谦逊地回应道。
“主子!主子!上官小姐来了,嚷嚷着要见您呢。”前来传话的丫鬟边跑边喊,直到看见镇北王才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下去。
慕亭芷干咳一声,替那丫鬟开脱道:“舅舅,唯儿那丫头您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风风火火惯了,这个丫鬟定是被她赶来叫我回去的。”
“你呀。”镇北王表面呵责,脸上却表现出更多的是宠溺与纵容,“整日里就知道拉唯儿出来替你顶包,你的丫鬟,性子还不是最像你。”
“是是是,芷儿知错了。”慕亭芷笑着应和了一番,最后才道,“那,舅舅,我先走了。”
慕亭芷一走,镇北王便又背过手,回到座上,对着慕斯佑问道,“天下这么大,你为何要选雍州?”
慕斯佑抬起头,正对上镇北王审视的目光,认真说道:“雍州距京师甚远,尉迟弘鞭长莫及,何况精兵出于险境,雍州正适合练兵;王爷又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英雄,定会助斯佑一臂之力。”
镇北王怒道:“北宁是慕家的天下,与尉迟弘何干?你在雍州练兵,本王却不加干涉,罪同谋逆,又何来助你之说?”
“慕修辰生性怯懦,只知享乐;尉迟弘狼子野心,觊觎我慕家江山,此二人身居高位,却不知为民谋利。而斯佑身为先皇所立太子,理应重整河山,救民于水火;王爷身为北宁唯一的异姓王,也该助我推翻此等名不正言不顺之人!”
镇北王复又将慕斯佑从上而下打量了一番,再也不掩饰眼中的欣赏,哈哈笑道:“雷厉风行,有胆有识,不愧是先皇亲立的太子,果真是比你那坐皇位上的皇兄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却说慕亭芷刚穿过走廊,便听得一阵笑声冲破她那处院子,直逗得路上的丫鬟也跟着发笑。慕亭芷推门而入,只见一颗蹴鞠正在一女子的指间打着旋儿,那女子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她身着红衣,在阳光下就如一簇正燃烧的火焰。
“上官小姐,哪有你这么玩蹴鞠的?”
一个丫鬟刚笑着说完,女子手中的蹴鞠便朝她砸了过来。那丫鬟抬起头,只见那红衣女子正斜倚在一棵树上做着鬼脸,“不过是个蹴鞠,我想怎样玩就怎样玩,你再这么循规蹈矩下去,小心成黄脸婆。”
慕亭芷捡起掉落到地上的玉佩,递到那红衣女子手里,“上官唯儿,你也太喧宾夺主了吧!”
“芷儿,你可回来了。”上官唯儿欢喜地跑来,晃动着慕亭芷的手臂道:“这回你一定得帮帮我。”
“占了我的院子,训了我的丫鬟,现在你终于想起有事求我了。”慕亭芷抽出手臂,用手拨弄着树上垂下来的枝叶道,“说说吧,什么事难住你上官大小姐了?”
上官唯儿将玉佩正对太阳,只见那纯白的美玉正中刻着一个“煊”字。
“诺,就是这个人,他救了我,一声不吭便走了。”上官唯儿重新靠到树干上,叹了口气道,“可是芷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气,这个恩情,我是一定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