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纯渊帮司马怀盛了一碗热乎乎的鸡丝粥。司马怀眯着眼睛大口喝着。
“慢些喝,小心烫着。”纯渊忍不住出声提醒。
“纯渊做的粥美味可口,甚得我心。”司马怀把空碗放下,纯渊又按照她的饭量盛了一碗。
楚臻和裴云在一旁看着夫妻俩的互动,相视一笑。果然是少年夫妻,恩爱有加。
裴云看到的女儿和宁王眼中不作伪的真情,更加庆幸女儿的选择。宁王殿下用情至深,果敢坚定,比之崔栖山这摇摆不定的性子,好了太多。在府中不仅处处以女儿为先,宠爱有加,比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要上心。看到女儿幸福,丈夫也陪伴在身边,她曾经奢求心愿现也得以实现,而这一切都归功于眼前的宁王殿下。
楚臻在一旁,握了握妻子的手,在宁王府小住的这段日子,日日用药材调理身子,体内的暗疾,堵塞的经脉渐渐好转,尽管失了一条胳膊,也掩盖不住他摄人的英姿。回到京中,他才完完全全了解了这些年发生的全部,本来对司马怀仅剩的一点不安和隔阂,也消失殆尽。见惯了生死,见惯了人情冷漠,不想再见到女儿难过的表情,他能做的只有祝愿女儿与宁王能平安幸福的度过此生。
“殿下,今日可是要入宫面圣?”楚臻问道。
“恩,岳父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唤我名字即可。”司马怀放下碗筷,望着岳父岳母大人,才发觉纯渊的样貌结合父母的全部优点,尤其那眼睛像极了父亲,同样的坚韧。
楚臻听着她的岳父大人,脸上也带上了几分柔和,“今日,我可否一同进宫面见陛下。”
“自是可以。”司马怀点头,她没有把楚臻还活着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包括皇兄。既然岳父要求,她自然应允。
裴云担忧的望着丈夫,楚臻投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裴云如何不懂他意,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丈夫,父亲,他还是一名军人,一个将军。
吃过早饭,楚臻拿出半个银制面具覆在上半部分脸上,现在他的身份,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司马纵下了早朝,一边在紫宸殿中批阅着奏章,一边吐槽不听话的妹妹。明明下了禁足令,不仅偷溜出京,还大摇大摆的入宫!
司星鉴统领宋饶脸上带着一个青铜人面具规规矩矩的站在殿中。司星鉴是大魏主持重大宴会,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的机构。现在的司星鉴统领宋饶出身民间,由尘舷道长举荐,六年前入宫,是景惠帝的专属术士,相当于保护者的存在。
“见过皇兄(陛下)。”司马怀带着楚臻与蔺苍进了紫宸殿。
司马纵见人已到齐,放下手中的奏折一一打量着。目光转到楚臻带着银制面具的脸上,带了几分疑惑。这是何人?
司马怀昨日就递了密折入宫,今日来紫宸殿,是来诉说这几日汇总情报。她目前还没有暴露安宜年四个人身份的打算。
楚臻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越听是越心惊,‘天师’组织势力之广泛简直骇人听闻,威胁皇权的存在竟能维系这么多年!
南蜀陈高定篡权夺位···犬戎王与鬼面巫,实在是可怕!
天师,这个让兄妹二人不安多年,父母早亡的罪魁祸首。这一年中他们操控的事情皆有规律可循。
司马纵听完司马怀口中所说,冲着司星鉴统领宋饶点了点头。宋饶行了一礼,便匆匆退下。
“朕还未问,这位是?”司马纵望着楚臻开口问道。
楚臻缓缓的把脸上的面具摘下。
司马纵瞬间从龙椅上做起,一向面不改色,令众臣琢磨不透心思的年轻帝王,终是在臣子面前变了脸色:“楚将军!”
“末将楚臻,见过陛下。”楚臻伸出唯一的一只手臂,深深地行了一礼。
司马纵从龙案前急急走下,“爱卿平身,楚将军你这是···这手臂···”
死了多年的人活生生的站在眼前,着实令人惊异。
楚臻望着眼前这个年轻帝王,想到出征时的情景,稚嫩的少年天子成长到今日身俱龙威,他在边陲也听闻不少关于景惠帝的事,百姓言语之中尽是夸赞。
把这些年的事,一一道来,包括了鬼面巫的阴谋。
司马纵唏嘘不已,听闻鬼面巫的强大心中暗惊,又得知已死的消息,提起的心又落下,根据楚臻的描述,这‘天师’组织拥有的鬼面巫是极其特殊的存在。借用巫邪之术施以凭借,幸而‘天师’中已经没有此等逆天的存在了。
眼下意识的瞄向自家妹妹,若不是楚将军说起,这臭丫头从未提起她失忆,并在狐阚正面对抗鬼面巫!一想到这些,火气蹭蹭直冒上来,竟诓骗亲哥!
楚臻此行只是来面见陛下,来还原事情的真相。他婉拒了景惠帝提出的封赏,自己的部下兄弟已死,他实在是无颜接受!现在他厌倦了斗争只想安安静静的陪伴在妻子女儿身边,弥补丢弃的岁月。
忙了一上午,司马怀让蔺苍带着岳父大人先回王府,她则陪着皇兄用午膳,皇后萧凝带着两岁半的皇太子司马瞻闻声而至。
“来,瞻儿,叫皇叔~”
小小糯糯的司马瞻怯生生的望着司马怀,“皇叔。”
司马怀与这个小侄子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面对小孩子,她有些不知所措。萧凝看出儿子对司马怀的兴趣,笑着问道:“阿怀,要不要抱一抱~?”
司马怀长着嘴巴,看着皇嫂递过来的粉雕玉琢的小孩,顿了一下,顺手接了过来。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互相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