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光十色的巨大的白板上映射着的会动的人像,刺耳,喧闹,陌生,像是一个游离在这个世界的旅人。
纯渊伸出双手,手上戴着一块银色会走动带有指针的物体,像极了怀从思祖庙中拿出的怀表,只不过形态小了一些罢了。
她连忙看了看身上的衣物,并不是大魏制式的多折裥裙,裙长曳地,而是十分简洁的白色长袖上衣,质地绵软,上面绘制着不知名的文字,衣服的样式与怀睡觉是穿的黑衣款式有些相似。
下半身是一条淡蓝色破洞长裤和一双白色鞋子,破洞···纯渊手碰了碰,面上一红,实在是失礼。她先前只顾着惊讶,现在看来身边的男男女女衣着相似,如此失礼的装扮,让她有一种想逃离的欲望。
毫不犹豫的挪动着脚步,脚刚踏出,手腕就被人一把拉住。一声刺耳的滴声响起,会移动的铁盒子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
“小心一点。”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砰砰的跳动着,是她,是怀的声音!
眼眶里泛着晶莹的泪花,猛然转过身。
“没事吧?”司马怀一头顺滑的披肩长发,上身穿着一件灰色宽松卫衣,下身黑色九分裤,穿着一双高帮匡威帆布鞋。包斜跨在肩膀上,伸手摘下耳机,淡淡的说道。
如此奇异的打扮,瞬间让纯渊呆愣在原地,不是往常的墨色锦袍,白玉冠···语气淡漠,但是身上的那股子待人的清冷却是无法改变。
“司马···怀。”纯渊试探的问道。
“你认识我?”司马怀把她拽上十字路口的‘安全岛’,打量着眼前一身卷气,带着古典气质的漂亮姑娘,她如何得知自己的名字的。
“我···”纯渊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人,我是你的妻子,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恩?绿灯了,同学过去吧。”司马怀没有等她回答,左右瞭望了一下,牵起她的手腕,走向人行道。
纯渊侧过头看着她,在这里的她却又不是她···同样的名字,同样人,只是没有关于自己记忆···
想到此,眼前的画面破碎,场景崩裂,碎片上是二人刚经历的一切,落入尘埃中,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司马怀后背插着一把尖刀,灰色衣衫被染成了深红色,纯渊靠着她,摸着脸颊上温热的鲜血,呼吸瞬间停止,是血···
迎上司马怀越来越涣散的眼眸!
“怀!不要!”纯渊抱着的她的身子,在梦中伴随着血与泪嘶吼着!
纯渊从床上一下子坐起,大口喘着粗气!不要!不要!
她揪住胸前的暖玉,心里才终归好受了些,这个梦太过真实,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幻象中怀的脸上每一个细微形态都像是真是存在过一般。
纯渊蜷缩在床边,把暖玉从衣襟拿出,暖玉发出柔和的白光,脸颊贴在玉上,暖流透过皮肤,在体内游走。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捧着暖玉在手中轻吻。一定要平安归来!
······
童润和蔺苍赶到时,正好看到殿下坠落的那一幕。
两个人瞬间崩溃,冲了过去,就要向下面跳去。慕容熠看着他两人,一个浑身浴血,一个睚眦目裂,精神不正,带人把二人控制住的,斥责了一番,命人替他们疗伤,照看伤员,自己则亲自带着人举着火把寻找着。
极风收拾完陈庭礼,就随着冲了下去,凄厉的鹰啸响起,以它的视力和能力竟没有发现二人的踪迹。
盘旋了一圈又一圈······
当司马怀醒来的时候,肩膀缠着一层层纱布,抬头望着身边的石壁,这是哪里?头猛然一痛,伸手摸了摸缠着的纱布的后脑勺,手指上带着血迹,嘶,好痛!
山洞里,断臂的林致拿着木条拨动着火堆,见到司马怀醒了,瞄了她一眼,包扎的时候才发现,声名显赫的宁王殿下竟然是女儿身,也罢。多年前的十年之约,先帝做了这番决定也并无不妥。不过却是苦了眼前的孩子,想到此,语气也带了几分暖意,说道:“醒了,哪里还不舒服?”
司马怀艰难的坐起,胃里一阵翻涌,忍着身上的剧痛,随口应了一声,好像不对劲!这是哪里!眼前这个只有一只手臂,衣着破烂的大叔是谁?!身上为什么穿着袍子!头上这是什么?玉冠?
穿越了!自己是死而复生了吗?前一刻在刀子插进了自己的后胸,下一刻就到了山洞中···
司马怀从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两眼呆滞,世界上真的有另外的一个时空吗?那现在自己的灵魂居住在谁的身体里···正想着,紧接着是无法忍受的剧痛,灵魂似是被分割一般,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手指僵硬呈爪状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挣扎着。
“怎么了?”林致看出她的不对劲,怎么这般鬼样子。
“你···你你···是···这在···是哪里?”司马怀口齿不清,在地上抽搐。
林致见状不好,冲过去,狠狠掐着她的人中。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宁王殿下的记忆···
她大口喘着粗气道谢:“呼哈···呼哈···谢谢···”
林致拍了拍她肩膀,把腰间的水囊解下递给她。司马怀觉得他并无恶意,也不客气,咕嘟咕嘟喝了起来,摸了摸嘴角的水渍,“这是···哪里?”
“山洞,你和呼贺亭一起坠下来,我找到了你们。”林致凑到火堆边,把包袱里的馕饼拿出来,放在火边烘烤,后指了指墙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