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贺亭收起袖中的匕首,将壶缇扶起,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壶缇一脸凝重,狠狠的点了点头,一脸淡定的起身把军帐所有掠夺来的物件全部砸到地上。
呼贺亭对他点了点头,随后大叫道:“壶缇你竟敢以下犯上!”
在外面听到动静的犬戎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都凑在军帐门口,只听到九王子一声暴喝,帐门被拉开,一群人涌了进来,看到一地的狼藉,气势汹汹的把壶缇围了个结结实实。
壶缇坐在地上,抓着自己的胡子,指着周围人哈哈哈大笑,“可恶的九王子!我可是最勇猛的勇士,咔月城应该赏赐给我,而不是他们这些废物!”
“壶缇,我当你是最忠诚的部下!你竟然觊觎我犬戎众部的宝物!”呼贺亭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悲痛的摇摇头!
围着的众人眼中露出贪婪的狠光,这壶缇竟想独吞一个城!真真是没有把其他的部族放在眼里,纷纷摩拳擦掌逼近壶缇。
“呸!我壶缇是最勇猛的勇士!每一次都是我冲在最前面!他们这些废物干了什么?!一个小小的城池而已。”壶缇对着呼贺亭啐了一口。
“住口,大胆的壶缇!不许对九王子不敬!”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正是之前壶缇拒绝了酒的那个犬戎人图克切。
众人本就眼红壶缇可以整日跟在王子身边,一同嚎叫着:“不许对九王子不敬!”
“不许对九王子不敬!”
呼贺亭见目的答道,扫了一眼人群,一挥手,声音骤停。
“来人,立刻把壶缇遣送回王庭!”
“可恶的九王子!可恶的犬戎废物!”壶缇扭动着身子,一脸的癫狂的喊道。
上来的是呼贺亭的六个亲卫,壶缇不愧是犬戎有名的勇士,六个人才堪堪把他控制住,用铁链锁住拖出了军帐。
“放开我!我不要回王庭!”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的只剩下马儿的嘶鸣声。
“九王子!您真是太过仁慈了,壶缇那家伙就该直接处死扔到野外喂狗。”
“没错,让他的尸体永远无法回归嘎科山母亲的怀抱。”其中一个犬戎人攥拳,言语间充斥着罪恶与贪婪。
犬戎人视嘎科山为圣地,每一个人死后都要埋葬在山中,只有回归母亲的怀抱,犬戎人的后代才可以繁衍,获得圣母的庇佑。除非是罪大恶极的人才不能进入山中埋葬,让畜生吞噬。
无法回归嘎科山是对犬戎人最高的刑法,死后的灵魂游荡世间,备受折磨。
“看在壶缇是本王曾经的勇士份上,暂且先回王庭关押。”呼贺亭打断了他们。
“九王子您真是太仁慈了~不如···”
“图克切,本王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呼贺亭眯着眼睛望着他。
“抱歉,我的王子。”图克切低着头,语气还带着不满。
呼贺亭不想理会他,便对着众人道:“今夜大家定要喝的尽兴,美酒烤羊管够!”
一听到赏赐,个个喜笑颜开的出了军帐,图克切还想留下与九王子说上几句,却被一帮同伴拉走继续喝酒去了。
待众人全部退下,呼贺亭深吸了一口气,捡起地上一块破碎的纸张,纸上的一角有只马儿正低头喝水。正是他之前看过的水墨画,草原···河流···
把画塞进袖中。
闭上眼,在心中默念。
壶缇,一路小心。这一次···应该是我最后的一场战役了。
······
“殿下,距离陇关还有三个时辰的路程!”一名烽火营的路线兵蒙着脸,双手紧紧的握着地图,比对着方向。
风沙拍打在脸上,不论是司马怀还是三万轻骑兵都面带黑巾。这个季节日光强烈,温差极大,经常有风暴袭来,带着黑巾就能稍微阻挡住口鼻的风沙。
她舔了舔在黑巾下干燥的嘴唇,接过在风中乱舞的地图,迎着风暴带着众人继续向西前进。
陇关的深夜,有暗蓝的天空,璀璨的星尘,远处是大片的沙漠,一轮圆月悬空,整个大地似是撒上了银光。
一道巨大的黑色旋风伴随着鹰啸声,飞速的接近陇关。
厚重的红色大门开启,大地的银光中凝聚了一团团火苗,汇聚成火团。一个身穿红色盔甲的男子手持长剑,站在火光的最前方,静静的等待着黑色风暴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