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不像是重生伊始爱恨难分的纠结,又不像后来避之不及的逃离,也不像是前世对他那种死心塌地的跟随,更不像去年对安迪那种沉迷不已的沦陷。自从她在病房对他狂发了一通脾气,自从她认清了这一个傅远已不是前世的傅远,自从她在同学聚会上顺从了自己的真心,再次允许他的靠近,她发现自己便对他产生了这种新的感觉。
知己,这个距离不远也不近,刚刚好。这使她有一种淡淡的心安,她能在心里感觉到,他会在那里,某一时,某一处,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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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梅飞飞拎着饭来到医院。远远的,在走廊上,她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安迪病房之外站着。正要走近,那人眼尖地看到她,立刻从另一个方向急急走了。
梅飞飞来到病房门口,房门紧紧关着,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咬了咬唇,敲敲门。
不出片刻,钟灿华便打开了门,看见是她,顿时喜笑颜开地道:“哎哟,我这是十盼红军,总算把你盼来了!”
梅飞飞笑了笑没说话,瞥了他身后一眼,安迪期待的目光正表露无遗地望过来。她装作没有注意到,迳自向钟灿华说:“钟师兄,我在这里照看一会儿,你晚点再过来吧!”昨夜是因为不便通知他,她才在医院陪了一晚,如今实在不方便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
钟灿华愣了一下,回头看安迪。
安迪的脸色仍然不是太好,但明显已经精神得多了,此刻闻言,眼中快速地掠过一抹遗憾,但随即向他笑道:“只能麻烦你两天,不如先回去收拾妥当再来吧!”
钟灿华又看看梅飞飞,耸耸肩道:“不敢不敢!伺候安大主席那还不是我的份内事嘛!”说着嘻嘻一笑,自行闪身出去,临去之时,还体贴地带上门。
“好点了吧?”梅飞飞一面问,一面走到床边,把饭放到床头桌上。
“嗯,好多了。”床头已经摇高,安迪正半坐在床上,目光追随着她的动作。
她看了看他受伤的右手,又端详一番他的脸色,对上他的目光,又很快转开,这才点点头:“看起来是好多了。肚子饿了吗?吃饭?”
“好!随你。”安迪笑道。
梅飞飞不接腔,把床尾的小餐桌给他置在床上。
“昨晚,谢谢你,照顾我一夜!”安迪说。
“这有什么好谢?要说谢,也应该是我。”梅飞飞撇嘴。
“我都听护士说了。昨晚我烧得很厉害,是你一直守着,又帮我冷敷降温,折腾了一夜……”说着仔细看她脸色,见她眼眶下仍有淡淡的淤青,又略带歉意和心疼地道,“你累坏了吧?我自己倒是什么也不知道,只隐约得觉得你在身边,于是睡得很沉……”
“你没事就好。”梅飞飞自动忽略他后面的话,将饭盒打开,放在小桌上,又拿出一把小调羹,“能自己吃吧?”
安迪的笑容有些黯淡,但还是点了点头,用没受伤的左手拿起调羹舀饭。然而,一来左手原本就用不惯,二来毕竟重伤未愈体力不济,一条青菜舀了两下没舀起来,便有些疲惫地停下了。
梅飞飞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终究还是接过调羹,妥了一勺饭菜,送到他嘴边。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