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安迪低下头笑道:“没事,不远,很快就到。”又挪了挪身子,让出一点地方:“你往里站些,安全一点。”
这话说得梅飞飞更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象征性地挪了一下。她的额头正到他下巴尖,恰好能看见他敞开的领口里若隐若现的修长锁骨,不觉脸上一阵发烫,赶紧移开目光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安迪没有看见她的小动作,但与佳人如此亲密接触,又被她的几茎发丝若有若无地拂着脸颊,不禁也有些心神荡漾。
她尽量保持着身体的距离,却在车辆的颠簸中,不得不时不时地与他发生碰触。
上车的人越来越多,下车的却没几个,两人只能挨得越来越紧。突然车身猛地一顿,车里许多人都毫无防备,同时失声惊呼。梅飞飞一个前倾,几乎整个人倒在了安迪身上。耳畔听得司机咒骂了几声,大概是有行人横穿马路,不得不急煞车。
安迪手上使劲,踉跄了一下,却终于稳住。梅飞飞这时已经手忙脚乱地站直身子,脸上直红到耳根,尴尬一笑,轻声道:“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他好笑,“男人就是用来给女人依靠的嘛!”说着,很自然地将另一手绕过她身子,抵在一个车座的椅背上,恰好将她环在身前。见梅飞飞又羞又窘,便在她耳边低低地道:“这样就算站不稳,也不会倒了。”
梅飞飞低着头,闻如蚊蚋地“嗯”了一声。想了想,去拿他手中的蛋糕盒,好让他减轻一些负担。安迪任由她接过,只是轻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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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的确不远,再过得两三个站便到了。
车上的大部分人果然都是来江边的,十之八九都与他们一同下了车。只是下车之时,梅飞飞有了点疑惑。这里明显没有看到什么江啊!只有一条普通的马路,不大不小,路边的榕树枝叶繁密,以至于路灯晕黄的光线显得有些黯淡。
然而,她很快发现,下车的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里离江边还有一段路程。想想也是,倘若公车站就在江边,而又每天有这么多人去看夜景,那肯定是要引起交通堵塞的!
她看向安迪,他显然早已来过这里,微微笑着,朝着人群流动的方向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无论何时何地,他似乎永远这样优雅迷人,就像一位天生的王子。
梅飞飞玩心忽起,学着十八世纪欧洲淑女的模样,拎起裙摆,略略一蹲,行了个屈膝礼。
忽然,安迪将一手背在身后,弯下腰,颇为虔诚地向她伸出另一只手,手指微屈,掌心朝上。
梅飞飞微微一怔,抬眼看他,只见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唇边笑意若隐若现,眼中光芒闪烁,流露出无限情意,以及……一丝细不可察的紧张。
这本来只是一个“邀请”的手势,但此时此刻,她却分明感觉到了另一层意思。
刚才拥着下车的人,已经走得远了,马路上很安静。晕黄的灯光淡淡地打在脸上,使得他的眉目看起来十分柔和。
梅飞飞红着脸,咬了咬唇,终于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又郑重地,放进他的手心里。
就在两手相触的一刹那,她看到安迪像是长舒一口气的样子,随即,唇边的笑意很快扩大到眼角眉梢。相识至今,梅飞飞总是见到他在笑,但却从来没有一次笑得如此灿烂多情,似乎一下子照亮了周围的黯淡。
安迪将她的手牢牢握住,力道之巧,既不会把她弄疼,又坚定地让人心安。旋即,去接她另一手上的蛋糕盒。
梅飞飞低声道:“不重,我来。”
“傻瓜,怎么能让女孩子拎东西?”安迪的声音柔得滴水,梅飞飞瞬间失去了坚持的欲望,任他把盒子拎过。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