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芷细细踹量着沐千默的话,淡淡一笑便是懂了,是啊,谁又能全身而退了,只不过是一群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谷中一切可是安好?”沐千默淡淡道。
“除了谷师兄带着音儿去游历,其他一切安好。”跃芷微微低头淡淡禀报,再次抬头哪里还寻得见沐千默的芳踪。
公子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不是因为公子尚有一丝气息还在,她时常以为公子是一塑画像,自知早已习惯,却也总是感慨万千,谁也不愿触碰到那最深处不得不承受的伤痛,她自顾摇头无奈一笑盼头而看,刚好瞧上那冒头的汗血宝马,便知王府今夜的好戏才刚刚上场,至于公子这次又是为何突然消失,怕是无意观赏那些个女人们之间的伎俩吧,她不知公子为何要依附在宸王府,但她知道公子如此做,定有她的理由,自己从来都无需怀疑。
“静夫人你不要太过分了,在怎么说本公主也是皇上钦点的侧妃,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的婢女大打出手。”北倾暖小心翼翼的为诺儿擦着嘴角的血渍,怒目双瞪着满脸得意的杨静,不争气的泪水却是争先恐后的模糊了视线,轻轻地抽噎着,看的人生疼生疼,却也没人敢出半点声。
公主?哼……杨静阴冷的瞥了一样同样伏在地上捧着诺儿痛哭却又无助的北倾暖,冷哼一笑道,“姐姐你可不要怪妹妹,妹妹我只是在帮你教训这尊卑不分的丫头,切莫让王府失了规矩,忘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清楚明白自己的位置。”
一阵冷风而来,暖和的春意中掺入了的全然是冰冷寒骨的冷气,那一霎那所有人仿佛全部被凝固一般,忘了颤抖、忘了呼吸,只因杨静身后是那一个人,王府的主人。
杨茹再也来不及提醒自己的妹妹,她双手捏满了汗珠,默默祈求上天,‘王爷莫要听到才好。’
管家低头娓娓而去接过阑亦宸手中的缰绳微微鞠礼,身子轻颤低声道:“王爷。”
众人纷纷施礼。
王爷?
管家语音刚落,杨静得意的脸上顿时煞白,只感觉背上凉意阵阵,双腿瘫软回不过头去,像是活活的被定在了原地,要是此时一阵风过定要将她吹去十万八千里。
凉薄的声音平淡而出,“爱妾,你倒是为本王讲讲何为主,何为奴?嗯?本王很想听听从你这张小嘴里出来主仆论,本王也好知道曾经阑皓第一大才子教出的女儿是否与他人有所不同的见解?”阑亦宸大步置于杨静的跟前,一把捏起杨静的下巴高高扬起,像是硬要将他从其主人脸上生生卸下来一般,杨静早已踹不过气来,眼泪随着脸颊直直淌入阑亦宸的手心,他的深不见底的眸子中除了黑暗便是居高临下,没有半分怜惜。
“咳…咳…王……王爷,妾、妾身,好痛,好痛,王…王爷…妾…身,好痛啊。”杨静不停地咽着粗气,连连求饶,渐渐有了些挣扎,窒息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原本美丽的脸蛋上也只剩下如鬼的惨白,早已失去了先前的光泽,眼珠上的血色渐渐突起出。
“王……王爷,求求您饶了妹妹吧,她年小无知、不懂规矩,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督促好,如果王爷一定要惩罚就罚妾身吧,王爷妹妹她快不行了,求您行行好饶恕她这一次,妾身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杨茹‘咚’的一声跪在阑亦宸跟前,不顾形象扯着阑亦宸的战袍边际不停地摇晃,苦苦祈求,只求能饶自己妹妹一命。
“饶恕?爱妾,你这话有些严重了,本王只是想听听她口中主仆论而已,何来惩罚?就算真的要惩罚本王也舍不得啊。”阑亦宸居高临下的瞟了杨茹一眼,轻声冷笑,凉的不近人情。没有半点要放开指尖人儿的征兆,平静的言语落下反倒更加增了几分力度。
杨茹一个软身,直直盯着血丝漫过嘴角渐渐失了神智的妹妹,除了心疼满是担忧,更是无助。
所有人低着头直打哆嗦,深怕王爷一个不小心殃及到自己头上,然而只有杜若怡阴邪的眼中透露出了无比的光芒。
“侧王妃,求求您救救妾身的妹妹,她无意冒犯诺儿姑娘,更无意冒犯您,求求您行行好救救她,求求您。”杨茹一步一步的跪往北倾暖跟前,牢牢抓住裙底苦苦哀求,连连叩头,早已泣不成声。
“茹妹妹,你不要这样,快快起来,我……”北倾暖一把扶起杨茹却又欲言而止,全然打消了杨茹心中的期待。
她悄悄抬头欣喜的看了一眼那个画一般的男子,那个神一般的男子,那个她的夫君,真的在为了自己惩罚别人吗?想到这里,脸颊顿时朵朵红云渐渐燃起。
但见杨茹苦苦恳求,又看了一眼杨静,如此的痛苦,她确实于心不忍,毕竟该惩罚的都已经惩罚了,她挪了挪步子想要开口求情,却始终不敢出声,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不但爱着眼前的男人也同样怕着这个男人。
诺儿搭上主子的手,微微摇头表示不要帮杨静,北倾暖少许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