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亦宸稍作思量后,朗朗长笑道,“哈哈…不愧是沐将军啊,就照你的意思办。”他第一次觉得与沐庆云合作是如此爽快。
众将也赞不绝口!
“众将可还有什么异议。”阑亦宸问道,众将纷纷摇头,阑亦宸又道“那就各自执行任务去吧。”
待众人散过后,只留他与夜时,他双手置于身后看着墙壁上的地图,背对着夜许久才道,“京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回王,京都一切如常,并无其他变化。”夜抱拳低头禀告,目光却闪烁不停要不是阑亦宸此时是背对着他,定会发现不妥之处。
夜比谁都要清楚阑亦宸所指‘京都的消息,是指什么?’然而他却隐瞒了关于沐千默的事,关于她不在王府更不在京都之事,他不想此时让王分心。
“那就好。”
那就好,意味深长的三个字,代表了他担心的事都是多余,那便是放心了。
但为何他的心这般不安,好像有事发生一般,他稍稍抬头若有所思。浓浓相思意占满了他的心头,原来爱上一座城,真是因为那里面住着一个人,哪怕这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又如何!
“还有什么事?”夜站在原地迟迟不见离开,他转身问道。
“王,粮草之事您明明早已安排妥当,为何今日允了他沐庆云,还对他赞不绝口,让他出尽了风头也得尽了便宜。”夜十分不爽道。
阑亦宸稍作思量后,“这个主意他未必是今日才想到,沐庆云的谋略不可小觑啊,要不是本王逼问他定不会多言,至于本王为何妙赞与他,只是单纯认为他有这个能力。本王与他倒是有一些志同道合了,要不是隔着那些事情,兴许本王与他倒是能做得了一把忘年之交啊!”
今日的阑亦宸特别感概,他更多想要表达的并不指是沐庆云他对的上脾气,而是,如果要不是隔着那些事情,他与沐千默说不定也可以相敬如宾一些。他依旧将双手置于身后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但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目光中少了几分尖锐,多了几许惆怅。
王爷与他?‘志同道合?忘年之交?’这是什么理论,夜背后一凉,差点没有血喷。
扑哧扑哧,一只白色信鸽落在阑亦宸肩头,字条上只有八个大字‘宸王之命,两座城池。’
“休战。死守。败仗。如他所愿。”他紧紧捏住手中的字条,牙缝间挤出几个字。
阑亦宸真没有想到,阑亦峥为了要他的命,宁愿舍弃两座城池,真是费心了,这个江山是你自己丢下的,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他微微抬头邪邪冷笑,“想灭本王的铁骑军,他还差远了,这些年的帐是该与他好好算算,也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如坐针毡。”
这些年阑亦峥对他所做的一切,宸王府有多少他阑亦峥眼线,他不是不知道,却始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理解一个帝王的忌惮,他始终记得父皇临终前握着他手说的那些话‘宸儿,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太子,论权谋、论智慧太子都不及你,父皇担心他守不住这大好江山,但是他始终都是太子,所以父皇要你保证无论在什么样的处境下,你都要站在他身边为他守住天下,而不是,不是……’他始终没来得及说出那几个字,但是阑亦宸却比谁都清楚,无非是要告诉他,不要与他夺天下。他为了死守这个承诺,他花费了十年有余的时间秘密训练了一支如铜墙铁壁般,让人闻风丧胆的铁骑军,然而他这个‘哥哥’如今羽翼丰满了,想赶尽杀绝了,赶尽杀绝他不会怪他。但是他唯一做错的一件事那便是,用两座城池换他宸王一条命,竟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可笑至极!
多年后,当他拥着万里江山时他却无比低落,他说,没了江山,他只是心痛,没了她,他的心都不会跳动,可却怎么也找不到、唤不回她了,如果时光可以倒退,他要执着她的手到白头,哪怕是用尽他的全部。
夜稍有一惊,微微点头甚是高兴,‘王终于要反抗了,终于要夺回那本就属于他的一切了。’
“王,北军要是在此时攻城,那我们岂不是……”危险!夜甚为不妥,突然道。
“本王自有把握。”絮眉冷冷笑道,随后进眯双眼一副一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北定这块肥肉,他看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轻易将它丢!
夜当然明白,王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所以自己的担忧自是多余,至于为什么?他想,他似乎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