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我不能让同样的事情在发生。
眼看着沐千默解开顾宇痕的穴道,他并非无力阻止,就算他遍体鳞伤,区区麻骨散又岂能困住他,他只是需要一个放手的理由。
他以为她会离开,当顾宇痕要带她走的那一刻,他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跳得快,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她却留下了。
他眉梢一跃,心砰砰直跳,不管是因为什么缘故,留下就好。
“为什么不带着和他的约定一起离开。”他低声问道,显然有些迫不及待,即使答案一如既往的让他失望。
沐千默知道他说的约定,他误以为是她与顾宇痕的约定,不过好像无所谓。
“你会让吗?”她反问道,确实有些自不量力。
阑亦宸低声不语,目光紧随着她消瘦的白抹倩影。
暗暗自语,‘不试,你怎知本王不让。’
她惨白的唇挤出一丝淡笑,又道,“总有人会留下来承担后果,谢谢你,放了他。”她同样明白她困不住他,她只是用生命在做赌注。
‘原来,留下还是为了他,你要承担的后果?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说好不在意却还是在了意。
“他在你的心里真就那么重要?”他双目正视语重心沉的问道,确然失了先前的锋利,他记得这是他第二次问她。
“是”干脆、坚定。
“沐-千-默…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了,在你的心里本王到底算什么……咳,咳咳…你们的约定是不是等本王死了你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就算本王真的死了,也要拉着你共赴黄泉,你们永远都别想在一起,咳咳。”他一把扳过沐千默,像疯了似的将她抵在墙上,完全失去了昔日的冷静使劲的摇晃。
见她未作挣扎后,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了,他微微有些喘息后道,“咳,咳…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在你的心里算什么?”
“王爷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是权倾天下之人,是…”沐千默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也未作多余的思考,随口答道。
“够了,你知道本王想听的不是这些。”她话还未说完,已被他斥声打断。他双手紧捏她双肩,冷冷地望着她,没再说一句话。眼神冰到瞬间可以冻结一切,他别过头狠狠的推开了她,拂袖而去。
‘不是这些?那是什么?’沐千默看着阑亦宸离开的身影,自言自语道。
夜,摇了摇头,直直得瞪了墙角的沐千默一眼,怒目匆匆的离开了。
阑亦宸一出牢门,便口吐鲜血,浑身颤抖直冒冷汗,显然是因这几天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的缘故,使得身上旧疾提前发作,他强制运功与体内旧疾作一斗争,才稍有缓转。
身后的夜,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王。”
“不用多说,如有下次本王定不饶你,暂时本王的身边不希望有你出现。”
见阑亦宸出来,立在一旁的丫头端着一件折叠整齐的雪白大氅裘衣,右手腕上搭着阑亦宸的玄色风袍,低头朝阑亦宸走来,福了福身,“王爷。”
阑亦宸看也不曾看一眼,直驱而去,只留下一句,“赏你了。”
翠衣微微抬眸紧锁阑亦宸的身影,直到在雪中渐渐模糊为止,她才默默自语,‘王爷对沐姑娘的心意,奴婢哪敢承恩。’
她记得,一个时辰之前,躺在榻上一直咳嗽的王爷,突然抓住她的手,问道,“外面是不是很冷。”
她还来不及吱声,王爷已向门外奔去,只吩咐,“把本王暗格中的裘衣取出来。”
“裘衣?白狐裘衣?”那可是先帝在世时赐给王爷的,还告诉王爷这是他赐给未来王妃。自己跟在王爷身边也整整八年载,王府中的女子倒是一拥而入、越来越多,却不见王爷提起有关白狐裘衣的半个字眼,我都以为王爷已经忘了。
如今看来王爷是用心了,我不知道这位沐姑娘是否如夜所说‘注定是会伤害王爷的,我直知道只要王爷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