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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惊天子(五)(2 / 2)

白檀香木案一侧坐有景仁,手持荔枝珠仁扬了弧度恰送进正坐于自己腿根之上的楚纤纤口中,浓情蜜意之情直让玄关处的二人瞳眸刺痛,睁不开眼来。

“皇上,有臣子前来呢。”一手揽了景仁脖颈,楚纤纤恣肆的笑,眸点芷水万千柔姿,那一笑,实可倾城。

“哈哈……怕什么,若是他们想看,看便是了。”仰首溺出声来,景仁一指复又夹了枚葡萄递于楚纤纤樱|唇之内,撩|拨逗趣道。

廊外阳色灼人的曝晒,洛明辰与安陵析痕只站于那处,静待景仁预先启口。然二人,却又是各怀心事,面色容静之下心思竟都如翻江倒海。

洛明辰微转侧眸,借以明色映上安陵析痕半阙清面,然只一瞬心便沉下一程,揪作凌乱。阳色下,他分明持了一双暗眸,深邃无底,无一丝清举爽亮。他鲜少有如此气态,即是做戏,也不该做出如此之举,却是——过了。

“皇上,臣妾有点凉,他们把阳光都挡了。”

玉指按上太阳穴位,楚纤纤方又柔柔启声,大有欲要软在景仁怀内之势。然音方落,洛明辰即是要笑,她楚纤纤演的戏又何尝不是一局棋,只棋子,是自己身边的这个冷郁暗沉的王爷罢了。

“父皇。”愣神间,却见安陵析痕突兀启口,旋音绕梁,迟迟不散,“若是无事,儿臣与臣媳先行告退。”

他微躬了身子,似再躬不下,瞬时又旋身而立。三分阳色打了满身温暖清澈,然起落之间,他的眸光仍是沉,竟惊的洛明辰一寂。原是,他不笑时,可以这般冷。

“王爷,怎还未说话便是要走呢。”媚笑覆上,不待景仁启口楚纤纤竟兀自起身,拖了尾长裙曳袭步上前,渐眯起眼来打量安陵析痕,半日方又柔声而下,尽媚酥骨,“难不成王爷与你王妻没这般做过不成?”

“回贵妃,本王自与王妃情深意切,只这言行,皆不可与外人道罢了。”安陵析痕编了广袖,忽也笑的爽朗,眸中化清,愈清愈亮。

“好一个不与外人道……”音落,楚纤纤柳眉突蹙,杏眼流波。兀自重着他的话,然此一句,道完唇角间却惶然滑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爱妃,来,到朕身边来。”景仁招了手,以笑相示。他实在不喜面前的洛明辰,便也无视的自在。然那两人又迟迟未动,心间便总也搁不住,方沉声启口,“你们二人若是无事便可退了。”

一句如令,直让洛明辰暗喘一口气。她知这个兄长必是好色之辈,然既是附体做了皇帝,便也总要有些皇帝的架势方可。以往装的颇像,然此一次,有了美人儿入怀,他终也是装不下去,恶相毕露,好是让人笑话。

“父皇。”寂然抬眸,却见安陵析痕接了话音,复笑,依是悦意盈盈,“景仁一十一年,儿臣因追着蔡公公索要一枚玉环而被父皇责怪,父皇现在可还知是何话?”

荔枝拈于指端寂然一顿,景仁面色稍有冷,转眉视向安陵析痕,眸光霎时如炬,四目相对,可读的太多,然大抵又读不懂,彼此唯这般盯着,他不言,他亦不语。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朕全然不记得了。”一把扯了楚纤纤入怀,景仁终又缓缓笑起,眉眼里全是美人,再不理他。

“儿臣告退。”

渐欲抽身,安陵析痕第一次拉上洛明辰的腕子退步三尺至廊外顿下。玉腕之上触感分明,洛明辰即亦是沉了冷眸,由他握住的地方,依然于署夏中清清浅浅,汿汿凉凉。

“放下吧。”洛明辰凝了目光,淡淡扬首于他。阳光掠影滑过睫眸,映衬满目冷沉,她兀自从他掌心抽出玉腕,干净笑着,“你们二人的戏可是演尽了?”

“何为戏?”他亦正了身子,廊口下余光尚能瞥见内宫中的那二人,待回转了眸,方又轻轻笑起,无痒无痛,“都道戏如人生,然我总是依依呀呀学不成语,竟是——跑调了。”

“方才宫中,她故意道于你听,你故意做给她看,竟是拿我当了观众。”玉腕之上仍留有竹香,挥袍袖于身后,洛明辰只沉声道下,却也听不出怒,反是有些笑意。他耍了她,还能欺她不成,那笑,竟是嘲笑了!

“随你怎解。”安陵析痕但扬了笑,然眸中犹滑过一丝沉黯。指端微阖,心,竟也凝下一息,熏得周身清凉。

一路无话,二人尚隔有五尺,依是不远不近的距离。信步走过上林苑,但有凤仙花香气染指,泛入空气中有浓浓艳香之味。然处于安陵析痕身后的洛明辰却极尽贪婪的嗅了嗅,凤仙花的香气,究是有多久未曾如此细细的闻过。犹记得最后一次沾惹那花香之味,还是于苏府中与易津离一处玩弄那朵朵凤仙花之时,然犹是那一日,彼此离别后,她母亲柳汐辞入夜便潜入苏府杀了苏饮一家,包括,自己。

一切都起于宿命,终又归于宿命。何人又能说的出谁对,谁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