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靖下巴扬了扬,指着那位已经将半个身子趴在拱桥边上往下看的某个没有自觉的人,说:“罢了罢了,今日便是带她出来透透气的,你瞧她那模样,若是不让她下去玩一次,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在偷溜出宫了。去租两艘吧。”
白敛只好照办,吩咐两个侍卫上去租船,而顾承靖则是拎着阿苏顺着拱桥往下走。
“都说了这船是本少爷要的!本少爷的银子可是先摆上来的,你凭什么跟我争?”前方似有争吵,白敛皱眉看去,发现竟是自己方才派去租船的执金吾与一个人在争执着什么。
阿苏个子矮小,被周围的人挡了一圈,自然看不清前面的情况,扒着桑梓的手起起跳跳想要看热闹,又被顾承靖压回地上,“老实呆着。”他的手按着她那不安分的脑袋,也是皱起眉头:“去看看怎么回事?”
白敛领命,拨开人群,那执金吾瞧见将军前来,稍是行礼,退到白敛身后。
“这位公子,我看您才一人前来,不如就租个单人小船游湖赏乐,也是颇有气氛。而我家公子一行好几人,您看——能否将这最后一艘六人小船让给我们?”白敛客气的一揖,看着面前的少年说道。
“谁说我是一个人的?……我是为了……”
周围看热闹的,等租船的,贩卖商品的人都围了上来,声音杂吵,阿苏听不清前面人说的话,又被顾承靖压着脑袋,好不郁闷,只觉得那声音听起来异常耳熟。
“再说了,本少爷付的钱都够租这艘船两三天了,船家,别跟他啰嗦,把船给我,我急着去接人呢!喏——接着银子!”
那船家接过那白花花的东西,定睛一看,倒抽一口气,按理说在这洛水之上租一艘游船,即便是六人座的游过整条洛水,也不过百来文钱,而这公子一扔便是一锭银子,自然喜笑颜开,连连同白敛道歉:“这位公子,真是对不住,咱们也是做生意的,不如您到下家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船只?”
“不过是几两银子,他给得起,我们也给得起。”一直没有出声的顾承靖对着白敛示意,白敛点点头,从袖中拎出一个钱袋,甩到老板面前,那老板迟疑一会,解开钱袋一看,吓得差点没有握紧,周围的人越发敢了兴趣,纷纷驻足看着事情的发展。
“船家,你要将船给谁呢?”顾承靖从阿苏手中抽来了纸扇,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却从身后响起一个女声,“好一个财大气粗,莫不是赵家公子?”
顾承靖与阿苏同时回头,只见迎面走来一个女子,约莫二十来岁,头发绾成干练发型,一身火红薄纱,将内里的肌,肤衬得若隐若现,好不风情。她略是在阿苏与顾承靖面上停了一会,娇笑起来:“是个生面孔呢!看样子不是赵家的纨绔公子呢!我还道这长安城里,找不出第二个像赵宓那般的败家子胡乱花钱,想不到今日便在此处瞧见公子出手如此阔绰。”话中带笑,但明褒暗讽,任谁都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