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皇帝的家事,我们管不着。”
“我有一远方堂哥在宫里当差,听说皇帝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皇后,可是对外又得瞒住。着实憔悴了很多啊。”
他们聊了几句,渐渐话题转移,聊到了当地歌舞坊的舞女们身上。“话说今夜是雪舞姑娘的开苞日,啧啧……”
“敢问几位客官地打断他们!”我蓦然不合时宜地打断他们,“小女子有个问题,想请教几位大哥。”
他们正聊得兴起,被人打断,已是愠怒,有一人随即甩筷子,“你这小娘子委实大煞风景,没听见爷几个在谈正事吗,插什么嘴!”
我抱歉,面朝他们笑道,“我想请教的是,这里离京城还有多远?坐马车去的话需多少银两?”
“丝——”刚才动怒的汉子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换上笑脸,“小娘子有问题要问,尽管问就是,谈什么请教?这里离京城近了,走的话,需一天时间。坐马车的话,只需半天时间。至于银两的话,十两就够了。”
其他几人皆端着笑脸,“姑娘是一人出来走亲戚?”
我见他们不怀好意,不想临头再生什么事端,便随便迎合了几句,就低头走人。
需要十两银子?我数着口袋的银锭子,刚好有十两,已经足够了。
我不知道哪里可以租到马车,只能在大街上四处寻找马车的身影,可是找了一上午,一辆马车也没见着。
如果不是考虑到腹中的孩子,我完全可以花这钱买一匹劣质的马儿,那样更要快些。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突然有人撞了我一下,我下意识护住肚子,撞我的小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孩已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人群里。
“走路也不看着点。”我嗫嚅,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当拍到腰间时,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像是少了什么似的。
“我的银子!”我马上反应过来,转身去追那个小孩,可哪里还有他的影子,我吃力地在人群里挤着,试图往他刚才逃跑的路线追去,一边大喊,“小偷,抓小偷!”
人们只是看麻木地我一眼,并没有人愿意帮我去追。
可是,那是我最后的银子,我需要用这点钱,带着我去皇宫,带着我去见姜狄。谁也不能拿走,我咬牙,死命地在人群里挤着,因逆向走动,格外吃力。
“诶,哪里来的血?”
“是不是你哪里受伤了?”
两位妇人在说着,却突然一把抓住我,“姑娘,你的肚子……”
我不理会,还使劲往前面冲,她们再次重申道,“姑娘,你的肚子在流血。”
我定格住,缓缓地看向自己的下腹,果然,两腿间的位置,不停有血汩汩而出,是温热的,那感觉就好像温水泼在裙子上的濡湿感。我惊恐,不知所措地捂住自己的嘴,“孩子……孩子……”
“原来姑娘是有身孕了。”这两位妇人也是热心肠的人,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我,“前面就有家医馆,姑娘赶紧去看看!”
我没有计较自己身无分文的事实,在妇人的领路下匆匆去了医馆。
“大夫,大夫。”我不顾仪容地扑到一位老者身上,“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求求您!”
老者此时正在替一位女子把脉,闻言微蹙眉地转头看我,“先来后到,你先等等。”
“不行!”我坚决地摇头,“再不救的话,就来不及了。”
躺在榻上接受诊治的女子,本蒙着一层面纱,她慢慢睁开眼睛,一双熟悉的杏目顾盼生辉,“孩子?想不到你也已经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