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焰是你什么人?”敛凝心想,他一定会心虚的说他不认识流焰。
“流焰啊,我认识。你也认识他啊,不过他不是什么好人。”雪枫悄悄的说。
“你不要装了,你就是他派来的人!”
“他?”雪枫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哼,我才不会听他的呢。哎呀,你为什么一定要提他呢,很烦啊。我不要听了。”眉眼里竟然有撒娇的神色。
虽说他说的不像是假的,但是敛凝已经从心底认定,他就是流焰派来的人了。
“呀,你这里怎么这么乱,真是惨不忍睹。”雪枫大惊小怪的说着,“呀,你这里还有病人哦,太好了,太好了。”他看见躺在榻上的初蝶,笑嘻嘻的跑了过去。
“有病人你还说好!”敛凝听到雪枫这话心里不快,可是看到雪枫有模有样的坐在床边把起脉来,似乎是略懂医术的样子,便也把心里的话压下去了。
“咦……”雪枫怪叫着。
敛凝见状立刻盯着雪枫,恨不得把他嘴里的话掏出来:“你快说。”
“说啦,说啦,你别这么用力好吧。”雪枫忙不迭的抽回手臂,看着手臂上的红印心疼的直皱眉,“这下我也是病人啦。”
“她到底怎么了?”虽然对雪枫的身份还有怀疑,可是为了初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没事啊。”原本打算就这么算了的,可是看到敛凝的眼神知道不可能就这么过去,于是雪枫只好仔仔细细的解释,“她没有病,只是,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反正她一会儿就会醒的,你不要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看着我啦。”
敛凝这才放开雪枫去看初蝶,这几天她已经憔悴了很多。只是她没有看到,雪枫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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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流焰欲言又止。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犹豫不决了,这不像你。”流玄威严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流焰抿嘴,其实他是什么都不怕的,可是独独有一件事情是他一直埋在心底从来不敢触碰的,也是他从来不敢在他的父皇面前提起的,那就是他的母妃。他母妃的存在,就像是他心底最隐秘角落里背向阳光生长的苔藓,蓊郁着,却没有天日。
“朕已经猜到了,是你母妃的事情吧。”流玄叹气,眼前出现了那个少女的模样,他已经老了,可是她却还是十六七岁美好的年华,“从小到大,你只要一提到你的母妃,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你从小就没有了母妃,朕知道你心里的苦楚。虽说静妃一手抚养你长大,可是你自从知道了他不是你的生母之后,便与她生分了,这些静妃都和朕说过……”
“父皇,母妃真的死了么?”流焰突然打断流玄的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父皇还会骗你么。”
“可是这精诚,父皇把这右翼精诚送给儿臣的时候说过,这是父皇和母妃的信物,彼此各执一个,母妃过世后,父皇就把左翼精诚给母妃做陪葬了,可是如今这左翼精诚怎么会再度出现?”
流玄看到流焰手里的左翼精诚也是大吃一惊,他接过来端详着,真的是精诚没错,这左翼精诚居然又出现了。他慢慢把两个精诚靠拢,最后完美的契合到一起。
羽翼中瞬间散发出绚丽的紫色光芒,柔和又高贵,清冽的流淌在精诚的纹理间,无比曼妙。
流焰是第一次见到这合在一起的精诚,原来“合欢为紫,比翼双飞”的说法真的不是谣传。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左翼精诚的?”
“从幽云国的人手中得到的。”
“是那个你囚禁的公主么?”
流焰点头。
“难怪你要把她囚禁在皇宫里。”流玄若有所思的说,“你应该派人去查了她的身世了吧。”
“儿臣已经交代千幻去查了,可是,千幻传回来的消息说,除了一个凌妃的名号,在幽云皇宫里查不到任何线索,就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就凭千幻的能力不可能一点都查不到,除非,在他们幽云皇宫里,这原本就是一个秘密。”
“既然他们有心隐瞒,你就不要查了,查也是徒劳的。这精诚,原本就是世间少有之物,或许是处理陪葬事宜的太监鬼迷心窍暗中偷了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
流玄摆了摆手,打住了流焰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流焰总觉得他的父皇今日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在他看到左翼精诚之后,但是哪里不对劲他却说不上来,似乎,似乎是在隐瞒些什么。
流焰走在夜色里,浓烈的墨色四下渲染着,带着不为人知的味道。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落儿,你当真还活着么……”流玄怔怔地坐在书桌前,一脸落寞。那个娇俏美丽的身影又一次闯入眼帘。
“是朕负了你,是朕,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