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敛凝突然喊。
铭辰掀开车帘,看见了渊王府的大门。
“铭辰哥哥,我先不回宫了,我想先去找渺墨,好久很见到她了。”
铭辰点点头:“记得早点回宫去跟父皇请安。”
“嗯。走吧,痕轩。”
一进到渊王府里,敛凝便一个劲的往渊王平日里常呆的书房跑去,全然忘了痕轩还跟在后面一脸的茫然。
“仙女姐姐!”痕轩喊着。
敛凝这才回过头来:“你在这里呆着,等我回来,别乱跑知道么。”
看见痕轩点点头,她这才又着急的跑开。
“皇叔,皇叔。”敛凝还未到门口便喊起来,守在门口的下人都是见过敛凝的便也没敢拦。
“凝儿来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样子,跟渺墨一样。”
“皇叔我问你。”敛凝关上房门,迫不及待的走到书桌前,“幽云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渊王一怔,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你什么时候对这些这么关心了?”渊王避开话题。
“皇叔,我也不是只知道玩耍的孩子了,我自小就被父皇逼着读各种书,你这渊王府也是我常来的,经常听见你们说一些事情,虽不是什么重要的军机大事,但是我对这方面也是耳濡目染了不少,自然能够觉出一些异样来。”
“既然你有这般想法,本王也不打算瞒你,幽云,事态危急。”
“皇叔你倒是说,怎么个危急法?”
“夜城一直对各国都虎视眈眈,尤其又是,这些年来我们幽云日渐壮大,与他夜城不相上下,他必然不会让我们再这么发展下去,可是他们也不敢贸然动手,但是,这几个月来,宁西王那边开始蠢蠢欲动,眼看幽云内乱要起,这夜城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敛凝看着渊王:“就是说,战争又要起了。这个夜城,为什么总想要吞并其他国家呢,大家好好相处,各自繁荣,让国内的百姓安居,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呢。”
“流玄若是有你这份想法,天下也就安生了。”
“那我们敌得过他么?”
“幽云国大部分的兵权都还在宁西王手里,当日你父皇忌惮他拥兵过重,便借口养伤把他留在明都,可是,你父皇终是顾念旧日情分没有全部剥夺他的兵权,既然他有心造反想必早就私下招兵买马了,我们对付一个宁西王都有几分吃力,而且,就算我们胜得了宁西王,也没什么力气与夜城一战了。”
“皇叔的意思是,这一次,我们幽云必亡无疑了?”敛凝震惊在原地。
渊王此时也沉默着,他居然和这个小丫头谈了这么多利害关系。要她早一点知道也好,总比到时候难以接受来得痛快。
“难道没有一点办法了么?”
一个国家在面临着灭国危险的时候居然束手无策,这该是最痛苦的事了吧,眼睁睁的看着血流遍地,江山破碎,其中个别滋味,谁经受得住。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胜负乃兵家常事,谁又能如此肯定结果。倒是我们,不能这么早就放弃了希望。”
“离洲,离洲,他们不肯帮我们么?”敛凝问出这话来才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若是离洲愿意援手,这次也不会无功而返了,“那,联姻之事,可是父皇想出的法子?”她这时才明白为什么铭辰哥哥会为了大皇姐的婚事到处奔波。
渊王开始认真看着敛凝,她居然能说出这么多话来,都还颇有几分道理,于是他开始与她认真说起来。
“原本是想与夜城联姻,以此来暂时消灭他们对幽云的想法,可是夜城虽是派了流焰来,但是流焰却不知发现了什么,还是没有经过你父皇同意便离开了幽云。之后,与离洲,你应该是刚从离洲回来,想必你知道的会比本王更多一些吧。”
怪不得,怪不得,先前在离洲佚水泓一直问自己,如果他和大皇姐成亲怎么样,那时她还以为他是喜欢大皇姐,没想到,他是想帮幽云,可是自己当时居然还……这么想来,敛凝又对佚水泓产生了更深一层的感情。
院子里,痕轩还站在一开始敛凝让他等的地方,没有移动一步。最后实在是累了,便蹲在那里,就连旁边有一张石桌他都不肯移动一步过去坐,生怕敛凝回来找不到他。
这里是通向渊王书房的一条路,不过距离大门和书房都有些远,而且附近种着一些雪殇,看起来像一个小型的花园,于是此时也没有什么人经过。
痕轩正无聊的拿着石子在地上乱画,就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双白色的鞋子,有人站在了他面前。痕轩缓缓抬起头来,一点点打量着那人。因为那人站着,而痕轩蹲着,于是仰头的幅度很大,刺眼的阳光明晃晃的照过来,晃得痕轩睁不开眼睛,也看不太清,于是他伸手遮挡着阳光。
“你是痕轩。”来人开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清凉婉转。
痕轩点点头。
“不,你不是。”那女子又说,“痕轩,只是你的名字,而已。”
痕轩迷惑的摇摇头。
“你是凉泽太子,你是亡国太子。”
痕轩眼神一颤,眼睛豁然睁大,紧紧盯着那人。虽然他是凉泽太子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凭直觉,他知道这女子的话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意思。
那女子俯下身来,她看着痕轩,在他耳边缓缓的说了一句话。
痕轩愣住,一脸错愕。
“我走了。不过,我以后还会来找你的。哦,提醒你一下,这渊王府,不是一个平静的地方,这里面可有……啧啧,呵呵……”那女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痕轩正在思考她刚才的话,恍惚间抬头,却发现早就不见了那女子的身影。她是谁?居然能在这渊王府里来去自如而不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