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劝劝她,没想到灼兮却开口了,声音清明的传入众人耳中:“德公公,走吧!”
湛彦迟一听,脸色更加深沉,大步坐上步辇,厉声道:“起驾。”
莲步轻移,侯门深宫,遍地的黑白灰红,极致的鸾凤玄珠,灼兮微微抬头,轻笑出声,不过又是一个牢笼。
德公公顿住身子,以为灼兮有什么话说,不想半天也没听见动静,尖锐的嗓音压低:“夫人,走吧!”
灼兮听着那句夫人,想起了楚地的青梅酒家的女老板,也是这般唤她,眉目怔怔,淡淡提唇,轻应了声,跟在他右方慢慢的走着。
德公公是深宫老人,极是会看脸色,见她心情比原先要好,嬉笑说道:“舜华殿距离这很有几步路,夫人怎么不顺了王上的意思呢?”
灼兮脸色微变,只是沉默着不语,德公公偷嘘一眼,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听进去了,慢声说道:“那舜华殿是最近才建起的,王上极其看重,入秋了,满殿的木槿纷纷开来,与这南漠帝宫很是不同。”
木槿,她和胥晋北相识也是在一片木槿从中,那时候她心里惦记的是那个迟大哥,而这时,在次提起,满心装的却是那个男子,你说,是不是造化弄人!
“很是不同?倒不如说是不协调,本就不属于,又何必强迫。”
德公公没想她会说得这般清淡,也不再接话。
转过曲水花榭台,明黄步辇上的黑衣金丝男子目光一直追随着灼兮,迟迟未退,轻叹口气,走下了步辇,挥挥手,不让他们跟来,大步离去。
舜华殿是湛彦迟依照着“灼如舜华,佩玉铃铛”这句话取名的,并不奢华耀眼,反而满室的流光衬托着一份暖,湛彦迟就是喜欢这份感觉,带着灼兮的那种感觉。朱门轻轻开启,如德公公所说,满院的木槿花开得正好,一如既往那般,灼兮心里微微动容,轻踏进门槛,雕花木窗,戈兰藤椅,如水乡般的静雅,丹花寸寸衍生,雕刻在悬梁房上,殿内不大,退去南漠的庄严,隐去鎏金气息,四角地方摆上琉璃竹花瓷瓶,中间是镂空银绘鸳鸯鼎,散发着点点清香,一室安好。
两个青绿的宫装女子见到来人,放下手中的活,跪下身来请安道:“奴婢弄琴(弄弦)拜见娘娘。”
灼兮脸色顿时大变,斥声道:“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