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晋北站在楼上,看着院中的景色,地上孤零零的躺着两支荷花,桃树绿叶繁茂,玉笙梨花木椅上空无一个,几片叶子掉落,擦过它的身旁。那时她喜欢睡在这把椅子上,也不怕自己着凉。
眉目越发的深沉,脑海里女子的巧笑嫣然挥之不去,耳中是她的那句“我会等你回来的。”他回来了,她人呢?留下的是这些书信吗?胸中怒火燃烧,欺骗缠上手臂,握紧了拳,从木门中砸了过去,倒退一步,闭上双眼,切齿的喊道:“阿灼。”彻骨的寒冷铺面而来,这是夏夜,分外的薄凉。
阁楼上满是漆黑,莫少综站在院门看见胥晋北躺在玉笙梨花木椅,缓缓走了过去,手中拿着一壶清酒,放在石桌上,跟着坐下,他知道他没睡,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紧闭的双眸睁开,明亮的眸子满是冷意:“开始部署。”
他知道,那部署二字代表的是什么,拼死一搏,江山社稷。撕开酒坛上的红布,独饮一口:“那王妃呢?”
许久的沉默,莫少综继续道:“其实我不相信她会那样做。”
胥晋北凉凉说道:“那个时候你说清晨练剑时,看见了她的身影,那时候我也不信,我曾向她许诺,不管她是谁,我都不会计较,如今,母妃去了,铁证如山,到底是我错了。”
莫少综从袖子拿出一枚紫梳,丢进他的怀里:“这是王妃临走的时候说要我交给你。”莫少综看见他苦笑,立即说道:“别误会,她说要你等她回来,两个月,两个月之后她就回来,还说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胥晋北手轻轻的抚上雕刻的字体,凹凸不平使他来回摩擦,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是他们的誓言,他向她要的一个承诺,可是,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道太后召她回去是何意?再回来,只怕是难吧!
莫少综自顾自的饮酒,沉重的坛子磕上石桌,他笑道:“晋北,虽说你是很疼她,但是你并没有好好的去爱她,自从太妃离世,府上众多数的人都怀疑她,那个时候,我从未在府中见过她的身影,有一次,偶尔碰见她丫鬟寐语,我看见她手中端着一碗清淡的长寿面,细问才知道那日是她的生辰,寐语说她没几个朋友,整日只是呆在阁楼,我想,每日跟她说话也只有寐语一人,我就拿着一盒茶叶去探望她,她在吃着长寿面,仰着头,掩着鼻目,可是还能依稀瞧见她眉眼微红的样子,这般努力的不让别人看见她的难受,我真是第一次见。”
“在这里,你是她的依靠,这个时候,若是自己的夫君不信,她,才是真正的万念俱灰吧!”
最后一句话说的极轻,但是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胥晋北闭上眼眸,想起了那日灼兮一个劲的问他信不信她,真正的时刻,原来,他信的不过是自己的眼睛。
胥晋北低声说道:“是我辜负了她的信任。”
莫少综站起来往他胸口上捶上一捶:“接下来到底怎么办?”
“起兵是必然的,为母妃报仇,但是,先接回灼兮。”
话中沉着,隐隐含着一份蓄势待发的气势。
萧萧夜色,一念之间,爱恨情仇掀开来;凄凄人离,兵戈战马,暗中阁楼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