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一松,灼兮也跟着松口气,手撑在干草上,大口的喘气,自那日在马车食了点干粮之后几乎就没吃什么东西了,远远的看了眼胥晋北又被当做芳华劫来,灼兮心下一酸。
西越阴郁的看了眼伯陵,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拱手退下。
高大的身影站在灼兮跟前,这帐营本就昏暗,一挡光线更加暗沉,似乎听见了些轻微的叹息,灼兮不禁抬头打量着他,最后又垂下头来,五官模糊,哪里看得清。
伯陵坐下身来,叹道:“为何这样倔强?”
灼兮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下意识的问出:“什么?”
“芳华姑娘,不是有句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么?那样的情况为何不就先服软呢?”
灼兮没想到他会这样的温言温语,倒也没那么害怕了:“我不是那样的人,如何服软。”
“倒也是。”
伯陵的口气多了几分的自嘲,灼兮不禁问道:“你真的是东梁的王上吗?”
视线幽暗,伯陵看不清楚她的面庞,只瞧着她身影单薄,笑着问道:“我还想问你真的是芳华姑娘吗?”
灼兮哑口,脑袋一阵眩晕,想着该是很久没进食的缘故了,慢慢的躺下身子,轻轻的闭上眼。
良久都没有动静,随后才听见干草与衣角的声音,灼兮微微睁开眼,看见伯陵放慢动作走出了帐营,灼兮轻舒口气,这个东陵王行为真是奇怪,不过看起来不像西越那般阴深。
舔舔嘴唇,满眼环顾一周,连个水壶都没有,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楚北帐营
胥晋北一身紫墨长袍负手而立,深色的书案上一张薄纸褶皱压上,上面是密报,灼兮果然被劫走了,桌面还有一摊地图,两条黑线互不交接,一方勾勒的是东梁凉州,另一方是西秦淮州,凉州距离东梁的帝都并不远,东梁王无心朝政,身后却有个十分信赖的军师西越,什么事都替他出谋划策,要不是东梁还有个安郡王,只怕早就易主了。
胥晋北眉心深皱,他与安郡王相识在一场战役中,那是两人都年少,安郡王是民间皇子伯安,当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反到西秦的军营去当军营,那年胥晋北不过十五,真是满脸傲然的模样,两人互看不惯,就那样打了起来,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再见时,才知他成了安郡王,伯安心有大志,但东梁自古以来都是身份尊者居之,伯安不过是民间女子所出,后来才立成王爷,与胥晋北身世相似,惺惺相惜间,胥晋北曾说过要助他登位,气势浑然,伯安说:我要助你夺天下。两人以掌击誓,英雄只在这一瞬间。
寂寞如斯,当胥晋北遇上连灼兮时,如太后所说,温柔乡,英雄冢。他早就恨不得攻下那座城,只为那个人。只不过是誓言犹在耳,他,不能轻举妄动,他,有顾忌,她,亦不希望如此。
手垂在腰间,触碰到冰凉的玉坠了,胥晋北暗叹一声:阿灼,你可会怪我,怪我没能第一时间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