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姗良娣不争宠是有原因的,她怕走了星婕妤的老路,最后落得个人死灯灭的下场。话说这个星婕妤也算是一代杨门女杰,她本名杨星淼,是隆闰元年入宫,入宫便册的正五品星嫔,一时风光无限。她为人很有些统御力,一直被太后所喜,不到三年时间无孕便连迁婉仪、容华、位至从三品婕妤,就连前皇后嵇氏都对她礼让三分,不敢轻缨其锋,太后更是大赞其曰‘皇后之下第一人也’。只是她没赶上好时候,入侍不到一年忽婉凝被皇上隆重接入宫中,忽氏不久就顺风顺水的走上了坦荡的上位之路,和杨星淼同列婕妤,杨氏嫌她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风头,对忽氏怀恨在心,处处与之针锋相对,忽氏一再避让,杨氏却步步紧逼,手段令人发指,直欲除之而后快。后来东窗事发,恰巧太后去承德避暑山庄养病,忽氏猝不及防当着皇上的面翻案,杨氏自恃高人一等,不肯低头认错,皇上一怒之下赐了鸩酒,酿成无法挽回的惨剧。太后听闻消息赶回来时已经无力回天,于事无补了,一边是自己的孩儿,一边是自己的嫡亲侄女,被夹在中间,考虑到国家社稷,又偏偏发作不得,于是乎太后心灰意冷,索性退居二线,信起了佛祖,整日与青灯古佛为伴。因着皇上余怒未消,星婕妤死后也未得追封,当时嵇皇后无法,只能草草将杨氏下葬,反观忽氏被皇上晋了从二品慧姬,生生被拔高一个大台阶。如果杨星淼不死,现在的后位很可能也轮不到曾极力依附杨门的刘毓若。之后皇上对杨氏一门的女眷竟产生了看法,连带着拖累了之后入宫侍寝的杨然姗和杨叶茹,所以二人虽能倚靠太后,位份却一直不高,这也是皇上刻意疏远杨氏一族的缘故。
“这……”姗良娣还要言语,叶贵人忙接话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奴妾等定不负娘娘的期望。”
“嗯,还是你有分寸,”刘后慢条斯理道:“姗良娣,你也多学学叶贵人,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不拼一把,怕是终生就止步于此喽。”
“是……”
说话间,皇后宫中的掌事太监胡邦德进了内殿,似有事禀报,胡公公似有若无的瞟了二杨一眼,姗、叶二人忙起身告退,皇后一摆手道:“无妨,你直说罢。”
“是,”胡公公道:“启禀皇后娘娘,亓官更衣昨夜凌晨于冷宫上吊自缢了。”
“哦?”皇后颇有些意外,随即双手合十,悲天悯人的道了声:“阿弥陀佛。”
皇后抖了抖身上的嫣红色凤戏牡丹宫装,惹得其上的流苏、珍珠等饰物一阵摇曳,映着晨起透进窗舆的灿灿日光,竟晃得叫人睁不开眼睛。
皇后淡淡道:“灰尘之所以被清除的快,是因为毫无用处,连彦妃那么拙劣的手段都避不过,当真没用,如此,彦妃老姐姐的咸福宫,可真算是耳根子清净了。”
“是,娘娘圣明。”胡公公低头道。
“那么蝶妃如何处理的?”皇后抬头细问。
“蝶妃娘娘对外宣称亓官更衣是暴毙的,蝶妃娘娘命人以采女的礼仪治丧。”
“哼,她倒有些远见,还有什么事?”
“回娘娘,蝶妃娘娘命敬事房肖凯常肖公公撤了启祥宫巶贵嫔和翊坤宫王美人的绿头牌,说二人乃是闭门思过,不宜侍寝。”胡邦德回话道。
“嗯,让龙尛言和王氏冷静冷静也好。”
“可是,算上已经被蝶妃娘娘卸了绿头牌的长春宫庄容华,蝶妃娘娘已经撤了三个人了,这,这不大合规矩吧。”
皇后哂笑道:“能有什么,不过是做出来给本宫看呢,蝶妃和庄氏本有宿怨,否则当年也不会借口撞衫让庄红菱连降三级了,无妨。”
“是,娘娘圣明。”
“你去传本宫懿旨,告诉小常子,把姗良娣和叶贵人的绿头牌往前排排,就排在原来巶贵嫔的位置吧,仅位于彦妃之下便可。”
“是,奴才遵旨。”胡公公
杨然姗、杨叶茹二人大喜,连连下跪谢恩。她们的位份在那摆着,绿头牌一直排得很靠后,和皇上不临幸她们也不无关系,如今能在前头露露脸,不啻于多了几分争宠的希望,所以二人喜不自胜,笑意满面,藏都藏不住,如果说刚才还对皇后的训诫心存芥蒂,此刻却是诚心诚意的谢恩了。
皇后忽然想起一事,看向胡邦德,问道:“对了,那个霖贵人的病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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