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皱眉道:“来人,将她带下去养病,养好了病再放她出来!”
轩彤不敢抬头,止住微微打颤的双手,强压下跳的吓人的心律,匍匐谢恩道:“奴妾谢皇上恩典。”
遂有两个侍卫搀扶着不住咳嗽的轩彤下去了,轩彤临走前扭头看了一眼华丽丽的大殿,觉得眼前的一切存在都那么可笑,可笑的竟像个经不起碰触的气泡,只需轻轻一戳,便支离破碎了;亦如自己本就残缺的梦,活的委屈,死亦乏味,不值一提……
皇上无味的望了望还在哭的亓官氏,盯着她头上戴的密密麻麻的头花道:“咦,你这个头饰,怎么看着那么不对劲呢?”
却见敦贵嫔在远处出声道:“启禀皇上,亓官常在头上戴了五品以上的宫嫔才能戴的流苏,正五品的妃嫔最多都只能带两个流苏,亓官常在倒好,戴了满满一脑袋,难怪皇上看着不顺眼。”
“啊?”亓官氏一惊,忙哭叫不止:“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妾不知道自己带不得流苏啊!何况当时也没人告诉奴妾啊!”
“啧,”皇上被她的解释气的笑了:“这种事情,还得旁人一一教导你吗!你难道连怎么吃饭、怎么睡觉都要父母仔细教吗!”
“皇上,奴妾冤枉、奴妾冤枉啊,这流苏是彦妃娘娘看奴妾带流苏好看,打赏给奴妾的,彦妃娘娘也没说奴妾不能带啊!”
“皇上,”彦妃怕引火上身,赶忙出声道:“臣妾年岁大了,双悫帝姬又得了哮喘,臣妾近来为了照看双悫,记性很有些不大好了,竟忘了叮嘱亓官常在这种琐事了。只是臣妾年老色衰,一时糊涂也是有的,还望皇上赎罪。”
皇上神色稍缓,彦妃见机祸水东引道:“不过话说回来,想来亓官常在也不是第一次带流苏了,蝶妃妹妹协理六宫,应该天天都能和亓官常在碰面的,怎么看着也不提点提点,连这么点小事也照顾不周。”
蝶妃忙搜肠刮肚的找了一大堆说辞请罪告饶,皇上则是眉头一皱,冲彦妃冷道:“你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好,就不要拿别人作比较,先管好你自己的事要紧!”
“是……”彦妃面容讪讪,不敢再随便出声了。
皇后此时又恢复到平静淡雅的模样,缓缓走下首座,行至皇上身边,和气的问:“那依陛下看,亓官常在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皇上被一直在哭闹着的亓官氏搅得心神不宁,索性淡漠道:“亓官氏以下犯上,罪不可恕,着将其降为从八品更衣,迁住去锦宫。”
去锦宫也就是冷宫,去锦取去除锦衣玉食和荣华富贵之意,是犯大错的妃嫔被废黜后的幽禁之所,地处紫禁城西北角,乃是集后宫怨气之所在。里面的房舍阴暗潮湿不说,被贬去的女人过得是十成十不见天日、猪狗不如的日子,比发配至暴室还惨的多的多。
本来还哽咽着的亓官氏一听皇上下令将她贬到冷宫,‘哇哇的’哭闹的更厉害了,不管不顾的扑到皇上跟前,抱住皇上的龙靴就不松手了,连连告饶道:“皇上饶了奴妾吧,奴妾无心之失啊,皇上收回成命,饶过奴妾吧……”
皇上被她弄得极不耐烦,一脚将亓官翙絮踹了个大跟头,对左右大声喝道:“亓官更衣在这闹的鸡犬不宁,成何体统,侍卫何在,还不快点给朕拉出去!”
忙上来三五个侍卫生拖硬拽的将亓官氏拉走了……
事毕,众人归位,只是有几个座位空余出来,在这暴风雨过境后的宁静中显得格外突兀与扎眼。片刻前还喧闹无比的家宴此时此刻变得冷冷清清,寂寥无声,针落可闻,一众女眷哪还有心情家宴呐,个个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踹,刻意的调整好呼吸的节奏,生怕一个不经意的响动就触怒了皇上的龙颜。
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宁静,如一个大锤霍的一砸,敲碎了整块平整的鎏金大理石地面。却听年仅七岁的二皇子皇普澈一脸天真的指着巶妃先前该坐的队首位置冲敦贵嫔问道:“母妃,前头那个位置空出来了,儿臣和母妃能不能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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