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还活着,不是吗?所以姐姐更要振作起来啊!”轩彤不是不知道暴室是个什么样子,但为了语晴还是劝其尽量往好的方面想。
语晴凭借皇上赐的令牌又塞了重金予看门侍卫,才被允许进去暴室探望过一次,语晴走进一间四面都是黑墙的屋子,在弥漫着汗臭味、发霉味和腐尸味的瘴气中,艰难的找到了那个弱不禁风的身影,只见小小躲在暴室狭窄的角落里,后背的衣服上还有皮开肉绽后干涸斑驳的血痕,她用娇小的身躯无声的踏着滚轮,滚轮‘咯吱咯吱’压过带壳的稻谷,将米一点点、一点点的捣碎,那‘咯吱’声如亘古存在的木鱼声,叫人心凉,也叫人心惊。才两日光景,小小的面容便枯槁的不成样子,仿佛成了一个没有灵魂只记得带伤劳作的傀儡,又仿佛是一只被狂风刮得支离破碎的断了线的风筝,总之是一点生气也全无了。语晴难过万分,她如此模样都是为了自己呵!语晴低低呼唤一声,小小漠然回头的脸上有了一丝光彩,见到语晴,她怎么也笑不起来,松弛的肌肉费力的牵动嘴角动了起来,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小姐’,接下来便是二人的抱头痛哭,小小只一味的告诉语晴自己很好,真的过的很好,叫她专心办自己的事情。语晴的心更加愧疚了,二人哭了半晌,眼泪像喷涌的瀑布般簌簌滑落,怎么也止不住,还是一个嬷嬷进来催促语晴,语晴方忆起此来的目的,临了,她只告诉小小两个字“等我”,小小重重的点头,就这样语晴打点过掌事嬷嬷后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暴室,却有种说不出的酸楚与落寞。
语晴又叹了一口气,向着珠帘外问道:“吴总管,霖贵人和黄樱姑娘打探消息还没回来吗?”
“回小主,是。”
接着便是屋内死一般的沉寂。
语晴秀眉深深的拧成一个川子,半晌才深呼了一口气,起身道:“是时候了。”
轩彤忙问:“姐姐要去哪里?”
“我得去会会鸿嫔了。”
“我和姐姐一块儿去吧,她愿不愿意见姐姐还是两说呢,有我在,姐姐也不至于太尴尬。”
“不行,我非得自己去才行,”语晴回头对小婠和小囡道:“你们两个也不用去了,我自己去。”
“是。”二人虽疑惑,却也低眉顺耳的由着语晴独自去长春宫找庄氏了。
长春宫秀伶居外。
一个丫鬟看语晴是小主打扮,便和颜悦色对语晴道:“这位小主,我们主子说了,不见客。”
“还请姑娘再去通报一声,就说永寿宫常在寇氏拜会鸿嫔主子,希望鸿嫔能开门一见。”
原本还好言好色的丫鬟一听见语晴的名讳,忙躲瘟疫似的呼扇了两下周遭,万分鄙夷道:“小主,人贵有自知之明,何况小主害的我们主子没了皇嗣,小主就不便进去了吧。”
语晴神情一黯,须臾才收拾好心情和颜道:“我只是奉命调查当日之事,还请姑娘通传一下。”说着手腕一展,亮出一个明晃晃的令牌在丫鬟面前,上面正刻着个古体的“御”字。
“呦,做贼的上捉贼的这来查案来了,那小主怎么不拿了令牌去皇上,去太后那调查调查,我们这秀伶居小门小户的,可经不得小主你在这当名捕,凭白做出这许多腔调来。”丫鬟不屑道:“我们主子掉了孩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自投罗网了,哼,我倒要看看小主你能把我们主子怎么样!”丫鬟一口一个小主,却没有半分尊敬的成分。丫鬟数落完语晴,似是极解气,又似是想看看鸿嫔怎么收拾这个寇小主,恶狠狠的剜了一眼语晴后,便扭头回去禀报主子去了。
语晴不觉哑然,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自顾自的想着,这几日明里暗里遭的白眼也够多了,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又何必跟这丫鬟一般见识呢,倒显得自己没有容人之量了。
丫鬟似是打了胜仗一样,盛气凌人道:“回禀小主,我们主子说了,病体未愈,不见客。”说着眉眼带笑的想去关门。
语晴着急,哪里肯让她把门关死,抬胳膊就是一挡,说时迟那时快,瞬间把整只手肘夹在了门缝里,语晴‘啊’的一声痛呼,直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丫鬟恍若未见,开了门道:“小主做了亏心事,也不用这般自残呐,奴婢微贱之躯,哪里受得了主子用玉臂‘负荆请罪’呢。”随即冲门里面喊:“碧珠,给我打盆水来,再把我的那块铜镜拿来。”
须臾又出来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语晴以为这位碧珠要给自己打水上药,刚要伸手去接水,就听碧珠冲身旁的那个丫鬟道:“这些日子咱们主子宫里晦气,得驱驱霉运。”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脸盆里的水向语晴身上一泼,不偏不倚正好浇了语晴一个透心凉。
“你!”
只见另一个丫鬟将铜镜的把手用木棍高高挑起,麻利的挂在门柱上面的横梁中间,扬眉道:“挂上个照妖镜,省得什么魑魅魍魉,猫三狗四的都往咱们屋里钻!”
“你们!”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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