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浓依旧温顺地站在一侧,无论开口与否,依旧是学着清墨的样子,淡淡的:“你那厚得足以做城墙的脸皮,能吹得破么?”
“瞎说!人家明明是吹弹可破的,好么!”莲笙不满地撅着嘴,决心不理翠浓的挖苦,继续冲着清墨撒娇:“还有啊,一路的伙食,除了干粮,还是干粮,连口酒都没有!嘴巴里,真心的淡得,要出鸟了!”
“喝酒误事,早说了让你早去早回。”翠浓已然淡漠以对,温和地回答道:“又不是不知道,凭你的酒量,若是在外面喝醉,什么事情都被人哄得出来了!”
莲笙哭丧着脸,还要再说,清墨开了口:“莲,乖乖的,听话!翠也是为了你好,这些事情你以后总是要接手的,现在不历练历练,将来如何独挡一面?”
“可……可,我只想陪在主子身边啊!”
清墨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这个莲笙粘人,她半是无奈,又半是欣慰。她们二人本是孤女,遇到她们时候,清墨还是初次游历江湖,那时的她还不曾如现在这般温和,年少气盛一时间不爽官家子弟欺负幼女,便出手见义勇为,结果害得两个小姑娘无处容身,便只能顺手带了回来。
现在想来,已十余年过去了,自己依旧时不时地会离开,翠浓与莲笙已能将整座闲墨庄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见清墨不说话,莲笙便嘟囔着继续撒娇:“主子,不如下次再出远门,带着莲一起去吧!莲保证听话,绝不会惹事!”
“你不惹事?”清墨挑了挑眉,笑道:“翠,话说最近我们庄子里的母猪会爬树了么?”
翠浓虽是不解,却还是老实地摇了摇头。
“这不就结了,既然母猪还不会爬树,这事便作罢吧……”清墨潇洒地挥了挥手,示意莲笙不必再说。
“主子,你绝对是故意的!”
“怎么?还敢听顶嘴?”清墨笑笑,身影一晃,一柄骨扇便敲了上去。
莲笙下意识地想躲,不想,骨扇却自顾偏了方向,直挑在下颚上。
清墨一脸调笑的意味,竟与往日的淡漠的不通,露出一丝痞气:“美人,如此美景当前,不如与本少同游,一来落雪红梅难得珍贵,二来红梅傲骨正当时!”
莲笙愣愣地望着清墨,那一瞬间她便被那丝笑意勾了魂魄,傻傻地望着清墨,痴笑着:“好……好……”
翠浓无奈地摇了摇头,强忍着笑意,自家主子人前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骨子里爱玩的性子却是一点都没变。这不,又拿着莲笙开刀了。也难怪莲笙会痴迷,第一次她见到主子的笑,也足足愣了半个时辰,才回过神来。
倾国倾城这一次,她原来是不信的,自那日见到了主子的笑意,便从此对神魂颠倒这个词,有了深刻的体会。一笑足以倾城,更何况,那一双看透过往与未来的眸子……
正当翠浓愣神,清墨已拽着莲笙来到了屋外的栈道上。
雪已然盖满了屋外的道路,梅枝也略微弯了下来。落雪带来的水汽,夹杂着梅的沁香阵阵袭来,莲笙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主子,你来闻闻,好舒服的味道啊。”
“喜欢么?”清墨笑笑,挽着莲笙的手,朝着一束梅花走去:“若是喜欢,便摘了与你,取个白瓷的花瓶,放在屋子里养着,便能香整个冬季。”
“真的么?!”
“那是自然……”清墨笑笑,朝着跟上来的翠浓吩咐道:“等等让他们多备几个瓶子,屋子里都放些吧。许久没人呆了,整个屋子空落落的,人气未免太弱了。”
翠浓点头,称是:“等等便嘱人去办,屋外寒气太重,主子前日里动了真气,还是早些回房歇着,免得染了病气。”
“无妨……”清墨摆了摆手:“也不急于这片刻,待我为笙歌撷一束红梅。”
一双素手尚未离开花枝,清墨却收了笑意:“今日,怕是没了折梅之趣了,改日吧……”
“主子,怎的忽然没了兴致?”
清墨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用丝绢擦了擦手:“有客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