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冷峻,她艳美而立;
他无意间抬首,她早早展开笑颜;
他片刻迷离,她在艳阳下愈发娇艳;
他见她黛眉如柳,皓齿粉唇,她观他金龙蟒袍,君临北方。
锦姝身后一众宫人早早垂首行跪拜之礼,只有锦姝端手而立静静待着轩承胤归来,她含笑:“煮雪楼里的早膳早就备好了,就等皇上下朝回来一起用膳。”轩承胤疾步跨来,仿佛急切,一把揽了锦姝的双肩走道:“姝儿好妇德。”
锦姝斜睨一眼回道:“姝儿倒是好妇德,但皇上鲜少回宫,即便夸姝儿好妇德都是客套话。”
行至煮雪楼,锦姝递给轩承胤一双玉筷,轩承胤瞧她一眼:“古言皆云:女人,醋坛也。”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见你如此在乎朕,朕不再去嫔妃宫里小坐便是。”
锦姝正在饮羹汤,一下里被呛得咳嗽,满脸不在乎的道:“皇上倒真是误会了,臣妾不过是觉着皇上不会夸人才辩驳的。”
轩承胤深沉如墨的眸子里带着寻常少有的淡淡笑意,那双墨色眸子如皓月星辰,如碧海明珠般深邃明亮,极为好看。他傲然道:“你是朕的女人,莫说醋坛子就是醋缸子,朕都喜欢。”
桑怀茶姜都是宫里的老人,听见主子相互之间打趣儿倒也可忍住,然其余年纪小的宫人太监们就不同了,怂着肩头偷偷的笑。锦姝当作没听见,只是在心底暗自念叨着羹汤太热,熏得脸颊发烫。
轩承胤屏退众人,认真的看着锦姝:“看着朕的眼睛。”锦姝侧首茫然的看着他,不知轩承胤又要如何如何。轩承胤一本正经,敛了松快笑意。英气逼人的面庞就在咫尺,认真的道:“朕要你从此唤朕姓名,不再皇上短皇上长,也别再以臣妾自称。做我轩承胤的女人,而非敬帝的妃子。”
俨然,锦姝惊了一下,他轩承胤说得霸气轩昂,锦姝柳叶长眉挑了挑,春池荡莲,次第涟漪,抿了抿红唇:“倒真是野蛮得紧。”锦姝闪闪眸子,轻拍了轩承胤的肩头,轩承胤一把拿住她的手,笑着落吻。
锦姝后来隐隐担心,毕竟皇族礼节繁琐重大。纵使轩承胤再如何护着自己,自己也不能让别人抓住了冒犯君王的把柄。她道:“我是你的女人不需要任何事与物的正名,你我心知便好。至于称呼,臣妾还是认为当遵从皇族礼仪。皇上心中可装天下,这区区名号自当不足为题,不必介怀。”
轩承胤一声轻叹,到底她懂事。虽时而娇纵蛮横了些,但真真遇事上倒不是几个女子能够赶得上的。轩承胤道:“好,朕随你,你愿意唤什么便唤什么。”
事后,轩承胤与锦姝一同前去沉乾殿,他坐在龙椅上批阅奏章,锦姝则半卧在玉蹋上翻着书本,嚼着糖糕,理理天元宫上下的琐事。时不时的也去帮轩承胤理理折子,递递茶水。
百无聊赖,沉乾殿着实静得渗人。
锦姝前去坐在龙椅上,慵懒靠在轩承胤肩头:“眼看苏门家等不及了,一番上奏让怀王从帝陵归来。承胤可有想好怀王归来任何要职?”轩承胤朱笔飞舞不曾停顿,行云流水,他道:“姝儿可有甚好提议?”
锦姝扯过折子看了看道:“怀王既是苏门中人,擅长兵部中事。若想要掣肘他在朝中势力,倒不妨安排个文职,整理修纂北朝历代帝王史册,如此荣誉高赞又关乎孝道之职,他既作为皇族子孙不得不教他应下来,群臣自当无甚好辩驳。”
轩承胤点头:“朕与他从小端荣太后处长大,但始终怀王是苏门后代。兄弟情意与帝权之争,朕不得不权衡。姝儿此计倒也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