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梦婉道:“这几日听闻朝中大臣热议封后一事。苏门氏突然倒戈,力阻皇上不能封本宫为后,原因是流川一事有辱国母之名,让天下臣民耻笑、而赞成派则是说本宫诞下长子,理应为后。皇上那边倒是没说什么,本宫这几日诚惶诚恐,生怕再出差错。”
云若怜笑着安慰:“娘娘怎的生了大皇子之后倒变得小心翼翼,如今后宫之中谁又能与娘娘您匹敌呢?”傅梦婉哀叹怅然:“或许本宫再一次做母亲的原因吧。”
阳春附在傅梦婉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傅梦婉半掩着的双眼忽的睁大随即又恢复平常,她说:“本宫乏了,就不陪云嫔妹妹了。”
云若怜识相告退之后,轩应怀从后殿侧门进来。
一两年不见,他倒是黝黑成熟了许多,羽冠高竖,蓝袍白靴。殿中已无他人,轩应怀声音颤抖:“梦婉,你可知道此时此刻我还能看见你安然躺在这里,这对于我来说是多么大的幸福。”傅梦婉静默不语,只是看着他,眸中早已是满含热泪。
轩应怀又道:“我在宫中的线人飞鸽传书予我,你因情绪激动而早产,命在旦夕。当看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八字时,我再也不能安坐边疆,甚至害怕不能再见你一面。最坏的结果我都想到了,可是看见你安然无恙,即便母后震怒,皇兄罚处,我亦不害怕。”
傅梦婉清泪打湿玉枕,艰难从床上做起来:“应怀,你是这全天下最傻的人。”轩应怀展颜:“我是回来看你和我们的孩子。”傅梦婉愣住再是轻蔑的笑:“你别傻了,泽儿根本不是你的孩子,而是敬帝的,他只会叫敬帝父皇。”轩应怀忧伤疲惫的看着她:“你非要次次将利刃刺在我的心上可肯罢休吗?”
傅梦婉空然看着面前这个热血男子道:“你清醒吧,我将来是要做北朝皇后,我的孩儿是要做北朝帝王的,我岂会理会你这个小小王爷。”
轩应怀难过至死,当年那温柔淑贤的梦婉哪里去了,怎变成如今这副算计宠权之模样。
他忽的变得认真起来:“泽儿到底是谁的?”傅梦婉冷笑:“泽儿是皇上的,因时日尚早太医未曾查出,身处冷宫局势紧迫故此才与你……”傅梦婉冷侧首看着轩应怀。
轩应怀牵强的笑了笑:“此次我回来,就没想过回去,可能就在朝中任职,不让苏门过于为难你。”
轩应怀离开后,傅梦婉放声大哭。她道:“你何必纠缠我于此,到底是苦了我还是苦了你。那些风月何不埋葬了去,你是王爷我乃嫔妃,可是注定殊途的啊!”
轩应怀跪在天元宫内,轩承胤震怒:“你好大的胆子,边关元帅你就是这样当的,朕交予你大任你却一声不响的离开。若那敌国来犯,你是要朕将你谢罪天下还是朕替你谢罪天下。”轩应怀道:“微臣知罪,请皇上赐死。”
转言轩承胤道:“朕先不治你的罪,你且说说你着急回宫是为了何事。”轩应怀只知傅梦婉命在旦夕,一时着急冲昏了头脑,其余对策还未来得及细想,若是一个不小心那岂不是波及甚大,死无全尸。“朕问你话呢!”轩承胤振声问他,神色分外的严肃。
就在此时,有人高声道:“皇上,应怀是着急回来见哀家的。”
端荣太后身着白绸,发髻送挽不饰珠玉步摇。满脸憔悴,收了高声,低眉道:“皇帝莫要急于怪罪应怀,只是哀家前几日书信身体抱恙,没想到这有孝心的孩子便策马飞鞭的赶回来,倒真是令哀家宽慰。”轩应怀马上接过话去:“是的,母后前几日身体抱恙,微臣这几年又不在母后身边尽孝,故此担忧不已。顾不得国事便擅自离守,乃臣之过错。”
端荣太后道:“皇帝看在一位孝子的面子上尚且饶恕这年少无知的孩子吧,明日就让他回边疆去。”
轩承胤缓步走至龙座,一身明黄九龙金袍,霸气华贵,他微微挑眉:“边疆已有张元帅坐镇,怀王此罪不小但看在是尽孝的份上,朕罚你去帝陵看守半年归来。”
轩应怀未在多说什么,他早早便预料到,不过,已这样的方式守护梦婉,自当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