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印过来扶起锦姝的身子:“羽箭是我拔除,衣服也是我脱。”锦姝听后面无表情,静静的回了一句:“多谢。”陈印的目光打量着锦姝有些惊讶:“此刻允许你对我发发脾气,已挽回你女子尊严。”
锦姝勉强笑着:“我都不在乎,你何必愧疚。”能听出来他是有些歉疚的,可是这男人太爱面子,又不好明着说出口。他靠近锦姝:“当真是与一般女子不同。你救我两次,说吧,要我怎么答谢你。”锦姝无奈笑笑:“你怎的又知道我是在救你?我只是虔诚对待自己的直觉,而今失忆的我,感觉直觉就是我的信仰。唤作是别人我亦会出手相救。”
陈印平静的看着锦姝,俊逸的面庞镀着一层寒冷的月光:“那我要如何答谢你的直觉?”锦姝开玩笑似地道:“好吧,把你的免死金牌相赠于我。”陈印起身,简捷说道:“好。”锦姝愣在那里,免死金牌又不是白菜,这么轻易的就送人了?
他停了停又道:“夜已深,山路难行,明日天亮才可以带你去医馆就诊。你早些休息。”说着他拉过落在地上的青色长袍盖在锦姝身上,眨眼间陈印身上的傲雪墨梅长袍在山间月光下显得清冷孤寂无比。锦姝睡梦中又好似闻到黑色木槿与青竹的芬芳,清新含冷。
醒来时已是在客栈,陈印的手摸了摸锦姝的额头:“还好,已经不发热了。”半夜时分,锦姝发高热,后半夜又下起大雨。由于这病情不能耽搁,于是陈印冒着大雨连夜奔驰下山去。自己左手伤口又一次裂开,鲜血再一次流了出来。不过,这一切锦姝不曾知晓。好在那郎中肯半夜为两人诊治,这才脱离了险境。
老郎中出了锦姝房门对陈印说道:“这位公子,夫人的病势已好转,只是你这左手伤势严重,若不医治会有祸患。”陈印从怀里拿了银子递给他:“无碍,夫人要紧。”
陈印站在百叶窗门,看着天边变幻无穷的云彩。似飞马逐月,穿越红尘。似鸾凤绕日,金碧辉煌。又有层层白莲晕开,一时江山如画。
又回身看着锦姝如睡莲般的无暇容颜,忽的想起昨日暗箭伤人,从羽箭飞来的角度,凶手真正的目标应该是自己。到底是何人要暗杀自己?目的是什么,又想得到什么,杀了自己又会成全谁,谁又是此件事情最大受益者。就在这波涛汹涌的推想时,锦姝睁开黑曜石般好看的双眸,两人视线又一次相对。
多年后锦姝才明白,这男子的身上可是藏着天神一般的力量。不知他眼底藏着何方神物,亦或是又在思虑何物,不过那身影足以撼动山河,让天地变色。宛若天神般身姿,鬼斧神工到无暇的容颜,魅惑低沉的声线,深邃暗黑的双眼,这真是钦天监臣子——陈印吗?
陈印轻步而来,薄唇轮廓分明,不如昨日里的苍白而是多了一层红润:“可好些?”锦姝虚弱的点点头:“我睡了多久?”“三天三夜。”他不禁微微一笑,转身出了房门,不一会儿便端着食盘进来。锦姝也起身,可是不能动半分。他连忙过来按住:“我来。”
都是些清淡的小菜稀粥,他放在嘴边轻轻吹着,后有递至锦姝丹唇边,这是第一次锦姝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看着他,不由自主来了一句:“一看你就是没服侍过人的。”陈印手停在那里:“也不见得你是被人服侍的。”陈印冷冽的面庞柔和了不少,嘴角还噙着一丝狡猾的笑,然后继续喂她,也不大介意。
房门被一人微微推开,那犀利目光看了陈印与锦姝几眼,便安静退下。立在房门外边,扫视着四周。
连着修养大半月,伤势未痊愈。可已能下地行走。尹臣月推开锦姝房门,他的突然造访委实惊了锦姝一跳:“是你!”尹臣月一袭水云纹金线雪色素衣,步步生风。他眉目含笑,照样是儒雅身姿:“正是在下。臣月与陈公子多年好友,今日前来看望他伤势如何。”锦姝疑惑问道:“看望?他怎的了?”尹臣月眼中划过一丝不解随即又消失,随即又耐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