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臣月知晓锦姝离去之意,君子当不再违逆挽留,只好差人送回锦姝。到了万福客栈门口,锦姝悬着的心再次没底,深吸一口气,索性一人回了客栈。
锦姝推门而入,便看见陈印站在窗前,暗暗不安的想到,这下可好,要是陈印问起晚上去哪里了总不可能说去一个男子家里过夜了吧。若是那样,陈印定会马上送自己回宫的。
陈印转身过来,静静地看着锦姝,面色俊冷:“回来啦,中午想吃什么?”锦姝一愣,居然可以这样平静:“你都不问我昨晚去哪里,都做了什么?”陈印看也不看锦姝,不屑的说:“这与我有何干系,你要出去私会情郎也好,彻夜不归鬼混也罢,这都与我无关。”锦姝站在原地,更加的不懂陈印,也如同那冰块一般冷静的说着:“那你为何要带我出来?”陈印冷笑一声:“哼,这男人身边有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见你不同寻常宫人有趣罢。”
锦姝明亮的黑曜石双眸似擦燃了一把火,愤怒的看着陈印:“难道我在你眼里,出宫就是来做这个的?陈印,真没想到你是如此冷血无情之人。”陈印冷漠的容颜看不出有何表情,打开折扇慢慢摇着:“人心叵测,这可说不准。”锦姝冷笑一声:“那好,那接下来的路途就恕本姑娘不奉陪了。”说完锦姝便扭头拂袖而去。
健步如飞冲下一楼,从怀里掏出银子扔给小二,从小二身后牵了一匹大黑马便飞驰而去。锦姝一腔闷火,原来在陈印眼中她锦姝不过就是玩乐的女人而已,自己居然还推辞尹臣月的邀请急着要赶回来,真是愚蠢!
骏马飞驰,穿梭街道。锦姝路过之处,鸡飞蛋打,人群四处逃窜。陈印从窗台处看着锦姝一路行过犹如劫匪来袭,双眉一拧:“来人呐,备马!”陈印从三楼窗户飞身而来,手持折扇,犹如天神降临。极为熟练的落在马背上,急驰而去。于是帝都最繁华的一条街道经历了第二次洗劫,又是一道旋风飞了过去。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锦姝骑着胯下骏马:“驾,驾,驾!”骑马一直狂奔着,漫步目的,不知过了多久锦姝才想要下马来,可是自己又突然忘记如何让马停下来了。双手努力往后拉着缰绳,对着马儿吼着:“快停下来,我叫你停下来!你怎么跟那陈印一般古怪!”陈印在后面火急火燎的追赶,看见锦姝在马上斜来歪去,心中一紧就知大事不好:“玲珑,玲珑,快停下。”
锦姝回头,看见居然是陈印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不由得大火:“你来干什么,这跟你有何干系。”说着便两腿一使力夹了马肚子,马儿向天一撸嘴加速狂奔。手中的缰绳快握不住,脚上蹬的马登子也踩滑了,整个人在马背上风雨飘摇。
陈印在后面大声说着:“玲珑,不要夹马肚子,用手勒紧缰绳,千万不要坠下来。”随即加速奔跑。锦姝这边已经不能控制:“我不行了,我停不来。”眼看着下面是一长长的斜坡,陈印一拍马背从马背上飞身而起,落在锦姝的马背上,狠狠的拉住缰绳。马儿跑至斜坡处折了前腿一下子栽了下去。陈印说时迟那时快,抱着锦姝,紧紧的护着锦姝的身体从斜坡上滚落。
一急速滚落中,陈印用手指往草地里插,手指已是斑斑血痕。由于滚落速度太快根本不能人为停止,何况是两人。
最后锦姝只听见一声闷哼,才停止翻滚。锦姝从陈印的怀里挣脱出来,摸着草地上有黏糊糊的东西,抬手一看原来是血,是陈印的血。陈印的衣衫早已残破不堪,左手衣袖渗出了鲜血,衣袖之下是一方尖锐的岩石。锦姝慌了神,陈印已经昏迷:“陈印,你醒醒,陈印……”
锦姝懊悔不已,都怪自己任性冲动。陈印也因为自己受了伤,他可是奉命调查案子的,如今却在荒郊野外不知生死,这可如何是好。
暮色浓郁,残阳如血。远方边际的黑暗愈发浓重,渐渐黑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