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面看看。”奕析说道,带着我到了帐外。
军营中顿时沸沸腾腾,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用手点着天际。原来刚才刺目的亮光是西南角的一颗流星坠落,我凝神看着深湛高远的夜空,耀眼过后的轨迹似乎还残留着一缕流星燃烧后的袅袅烟气,渐渐地消散,淡淡地隐去。
奕析站在我身边,仰头看天说道:“这时候怎么会突然出现流星。”
我挑挑眼角轻柔浅笑,一句话从心底飘出:“杌陧之象,尽显于天。”
“杌陧!”奕析重复道,眼中隐隐有忧色,“你觉得不是休,而是祲。”
“不知道。”我摇头,却提起一件无关的事来,“当年前朝嘉意帝为南蛮的背信弃义而南征,南方之地气候湿润,水泽极多,瘴气深厉。长居北部的士卒多患痢疾、软脚病,搔痒难当,苦不堪言。士卒厌战又受迫皇命,琢磨出来一个叫天意的法子。说在军队取水的河中冒出来一只狮头鱼身的怪兽,他还会说话,喊着‘田园废弃,胡不早归’,取水的士卒见到如此异状,惊恐不已地禀报了上级,在一级级地呈到了嘉意帝的眼里。”
“你想说什么?”奕析墨玉般的眼眸看着我。
“人生于地上,地上的预示,从林木花草到飞禽走兽都可以假造。然而头顶极矣高矣的仞俐天却是决不可假造的。”我淡然说道。
我瞥见他想说什么,先一步问道:“那个宁州来的黄姓女子找到了吗?”
“找到了,现在和玉笙在一起。”他道。
“谢谢。”我婉顺谢道。
“你打算回宁州?”
我依然还是摇头,正色道:“求王爷最后一件事,不要将我还活着的事告诉别人。尤其是……”说到这里舌头忽然打了一个结,“总之我不想被人找到,否则我会终生后悔为什么要去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