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5(2 / 2)

尽管我不知道很多事,可是我揣测着他与妈妈之间交情匪浅,我朝他浅浅笑道:“而且,如果我是狐妖,那么我的母亲是什么呢?”

终于,清虚子长叹一声说道:“玉修说过他膝下有一幼女,生性狡黠刁钻,空有小慧难成大德。不喜读女德女贤闺礼之训,而喜政要兵略男儿所读之书。自小不服管教,行事往往不和常规。玉修对此管教甚严,只求磨砺其心性,使其性情温婉,淑娴识礼,不背离女子贤德。可是多年来收效甚微,也令玉修十分的头疼。这说的不正是你吗?”

“生性狡黠刁钻,空有小慧难成大德”,我感到心头微凉,原来这就是爹爹对我的评价。

清虚子继续道:“玉修说可是此女偏偏容颜殊美,又是如此聪黠的性情,他曾日夜忧患此祸水矣!”

我想起爹爹说过“女子容貌过盛,祸也;况女子无才为德,狡黠多智,灾也”,我漠然笑道:“是啊,这说得的确是我,道长又觉得如何呢?”

我直视清虚子犹如寒潭一般的深邃眼眸,“道长觉得颜卿是否担得起‘祸水’的名声?”

清虚子却是沉默不答,转身预备离去。

“难说啊……”叹息声缥缈地传来。

我追上前疾声问道:“那你跟家母什么关系?”

清虚子微微一怔。

我感觉有人从后面拉住了我的手,回顾一看正是奕槿,他温和的语气中带些薄责,“颜颜,不许对道长这般无礼。”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情急之下出口,我连最起码的“道长”都不用,而是无礼地说“你”。

“道长,留步!”我见他正要走开,出声喊道。

清虚子回头眼神疏离地看我一眼,“玉修说此女不循闺礼、最难管教果然不假。”说完便如御风一般离去。

我感到有些懊恼,用力地将手从奕槿手中抽出来,奕槿笑着问我道:“不循闺礼,最难管教,老师真的是这么说你的?”

您那位老师还金口玉言地说我是“祸水”呢,我心中怏怏地想道。

奕槿见我如此的闷闷不乐,话中带着一丝促狭说道:“反正再难管教,以后也要交给本宫来管教了,颜颜说是不是呢?”

我与奕槿别过之后,就回到了房中,此时纤离和纤柔皆在房中等我,神色郑重,纤离见到我回来,拿起桌上一支镶有翡翠的珠花,将翡翠钿扭开,尾部中空,里面藏了一卷小纸。

我感到心间一沉,从纤离手中接过,凝神看了起来。

果然是紫嫣从宫中传出来的。

我瞥过纸笺上的字,瞳孔骤然放大,身体一颤抖有些跌撞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纤离、纤柔在一旁察言观色,顿觉我的神色异常,忙不迭问道:“小姐,紫嫣小姐究竟怎么说?”

暗奴是我们的心腹之人,我根本没有必要隐瞒她们。

“紫嫣说经过几日与薛氏的周旋,趁着现在薛氏稍微放松对颜林的压制,她已将李佑他们三人成功藏到帝都中一处秘密的地方。”

她们忧心忡忡地等着我的下文。

我以手支着额角,细碎的额发顺着手指的弧度轻轻地垂落下来,遮住了我此时不平静的眼波,嘴唇翕合间吐出几个字,“紫嫣让我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即使是如此轻缓的语气,当我说到那个“杀”字时,不免也染上一层清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