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芙娜点头,“我还知道桑格那莽汉差点栽在你手中了,幸好是萧隐哥哥及时赶回将他救了出来。”
“还有是耶历哥哥亲自带了黑甲士才将你带回来的,为你费了不少的心思。”芙娜看着我道,“所以绮娅姐姐不是很高兴。”
“不仅是不高兴……”我道,“今天差点就挥剑杀我了。”
此时,胭脂又抱了棉褥毛毯进来,要为我们整理床铺安置。
芙娜说道:“不用再铺一张床了,我要与她同睡。”
我听闻惊得看了她一眼。
她却是赌气一般继续说:“以后我们同吃同住同睡,我就不相信看不住你。”
接连几日,我都是与芙娜住在一个帐篷中,芙娜待我十分的和悦,不受一点的委屈。我在她帐中不用像其他的侍女一样要每日汲水,打扫帐篷。整日就闲闲无事地坐在帐中,不过她也是牢记索诺说我像狐狸一样狡黠的警告,看管得我十分紧,不让我有一丝可趁之机。
我闲着在帐中无聊,又想不到任何脱身的办法,心情像郁结了一层云翳般烦闷,于是与侍女胭脂一同出去汲水,胭脂是芙娜的贴身侍女,而且也是身怀武艺,对付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身中迷香的女子,简直易如反掌。所以芙娜叮嘱了胭脂几句,就放了我出去。
走出帐篷时,一阵清冷的风直窜到微微敞开的脖颈处来,我不由一个寒噤,现在吐息时,已会有淡淡的白雾从鼻尖唇角溢出。
昨夜飘的一场小雪,草地上一层薄薄的积雪还未完全化尽,星星点点的白色点缀在藏绿色的草叶上,这样看去军营外的一片草地,在冬日的萧瑟中,斑驳支离。
我回望一个个驻扎的军营白色帐篷,在草地上仿佛一团团更大的落雪,北奴的军旗高悬,被风烈烈地灌满而如一张吹鼓的帆,旗上用金线绣成的展翅雄鹰犹如要凌空飞去,鹰翅上耀眼的金色反射着清淡的日光,也是灼灼地刺人眼目。
风穿过,似乎还带来远处广场上,士气昂扬的北奴军队操练的威武怒喝声,震动天地。
我冷静地环视周围的情况,心中却不可抑止地涌出失望,我现在身处铁桶一般的北奴军营,就算身怀绝世武功,要这么出去也不是一件轻巧的事,何况我不会丝毫武功又身中迷香之毒,想要出逃前景就更加渺茫了。
胭脂与几名侍女汲水之后,她们也不惧怕风吹,洒脱地席地而坐在那里扎堆聊天,戏玩打闹,言笑晏晏。
我心事重重的,与她们又是话不投机,独自一人在草地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累了也向她们一样拣个干净些的地方坐下来。那里虽是谈笑风生,可是胭脂的眼光却是一直落到我身上,生怕我插翅跑了一般。
我在溪边蹲下来,清凌凌的水面倒映出我的身影,带些迷糊的黯淡。在岸边看这水是极其清澈,越往中间就越像是凝结了一片水天莽莽的缥缈,如一袭苍白的缟素。
我伸出手指去触碰冰凉的水面,指尖点破平静的瞬间,随着沁凉的感觉传来,水面泛开圈圈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