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拂面来8(2 / 2)

趁着此时的罅隙,我出了云晅宫。

我出来时,脚步踏在夯实的地面上,却感觉如在云端一般恍恍惚惚地虚浮。

怎么可能?出殡,火化,安葬,这一切的事宜都是我亲自主理的,亲自,明明已在四月间殁了的人,怎么可能又在五月时出现在帝都?当时连精于医道的清虚子道长都说她已病入膏肓,非药石可治。

我闭上眼,仿佛不能承受这样明亮到刺眼的阳光,若菡她没有必要骗我的。顿时感觉如同窒息般的疼痛,那么如果妈妈还活着,那么在集州时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她回来帝都做什么?又为什么要北上?

脑海中的思绪纠结纷繁,我手扶住一处的雕阑,出神地看着日光投射下几支疏离的花枝,淡淡的剪影铺在白玉石的地面上。几点落红衬着那般洁白的背景,宛如点在凝脂般的肌肤上嫣红的朱砂。

身后的小宫女上前,怯怯问道:“尚宫,你还好吧?”

我随意的应了一声,摆手表示无事。此时,透过视线前稀落的花树错叶交柯的空隙,我看见几个身着银灰道袍,意态飘逸的人从一道小径上走过。

心中升起狐疑道:“这宫中怎么有道士,不是全都在修颐观中吗?”

一名宫女机灵地答道:“尚宫有所不知,刚才那位走过的是清合道长,据说洒脱出尘得如谪仙一般,皇上与他一见如故,所聊甚欢,特恩准他在甘露台居住。”

“什么?”我说道,“薛贵妃现在不正在甘露台吗?让一个道士住进去,也不怕宫中有什么闲话。”

那宫女道:“贵妃娘娘说了,虽是有男女之讳,但同为修道之人,又同为皇上祈求福祉,没有什么妨碍。”

一人窃窃道:“而且皇上亲下的旨意,有谁敢在背后不知死活地嚼舌头。”

我此时感觉心情渐渐平复一些,这些甘露台的事与我怎么都是扯不上关系的,于是对身后的人道:“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