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妃看了端雩一眼,对着皇上提议道:“公主的几名侍女都如此的钟灵毓秀,不如就选作为皇上祈福的童女如何?”
我暗笑,什么钟灵毓秀?方才薛贵妃并未观舞,而是直盯着在僻静一侧拂琴的我看,她还真是不放过任何对付我的机会。
端雩趁着圣眷正隆,不管不顾道:“母妃,此言差矣。怎么都盯上我宫中的人来了,端仪姐姐那几名舞姬不也生得钟灵毓秀,模样标致,怎么不问姐姐要人?”
无人如此顶撞过薛贵妃,贵妃精致的妆容霎时阴暗下去,最后皇上开口道:“爱妃为祈福的事宜操劳了,至于童女还是另择他人吧。”
宴会继续,端雩回到公主的原座,我问起她我们作完舞之后的事,几番下来,端雩也有几分疲倦,神色慵懒道:“父皇问我这曲是何人所作?”
我问:“公主怎样答的?”
端雩道:“我自然是大大方方地说,是我宫中名为颜卿的侍读所作。”接着又讥嘲道:“不是我作的就不是我作的,才不像某些人,明明是胡地的乐师所编,还说自己编排的。”
我知道端雩话中暗指的是端仪,真是心中藏不住事的人,我示意她小声点,毕竟人多嘴杂。
终于到了宴毕,各宫嫔妃都返回各宫去了,亲贵们也携家眷散了,我抱着琴随公主回云意殿,途中发现系在琴上的一枚璎珞玉坠不见了。
与绮芙商量一下,令她先抱琴回去,我趁天未黑,回去寻一遍。小径上,花木萋萋,碧草芊绵。琼花玉台在漠漠的暮色中浸润得莹润生辉,如一汪盈盈白玉,似乎仍有丝竹管弦凝而不散,我见到一人,站在繁华事散的寥落之中,韶王。
他走至我面前,“颜颜,曾托付我察视浣昭夫人的病情。”
我默然点点头,自从普庆观之后,我对奕槿情愫已生,更不知如何面对他。
他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在我耳畔唯留两字。“病危。”
如晴空霹雳般落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