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多虑了,我与大师兄还有原秋毕竟都是在这里长大的,对这里的感情早已不是用一个‘家’字可以概括的,我们长在这里,自然也想将来终老的时候可以依然在这里,所以会不会成为这一山之主与对你好不好是没有关系的!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也只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小师妹,而且是唯一的小师妹!再说就算没有你的存在,未来我们三人也还是要有所决断的,如你所说,最后可以继承师傅衣钵的人只能有一个,你只是恰巧被卷进了这件事里而已,只是恰巧。”
“是吗?可是大师兄和三师兄也会是这样想的吗?都是师傅的徒弟,他们的心里或许也是这样想的吧?或许二师兄你说的对,这山主的位置始终只有一个,最后能该继承师傅衣钵的人注定不会是三个,这山终归是要有个姓,而我只是……”
“小师妹是不是觉得有些怅然了?”
“我……”
“其实你不需要这样苦恼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将来的事儿也没人能知道,至少现在,在这山里,我们始终都是同门至亲,至于以后……事实上你所担心的事情一点都不需要多想,真正能够继承师傅衣钵的人其实师傅的心里是早就有数的,只是你入门时间尚浅,有些事情你还不甚了解!别再多想了,想多了只会困死自己,终究还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释然的一笑,阿囝回坐到座位上为韩琪斟满了茶,“二师兄,三年之期一满,如果师傅还没回来,三位师兄是不是就要下山去寻师傅了?”
“你也看出来有人按耐不住了啊——其实这件事我们还没有具体的商议过,不过依照大师兄的性子和与师傅之间亦父亦师的情分,料想他是一定会去寻的。至于原秋——料想也会去吧?毕竟师傅对他也不薄,如今师傅又要独自面对那么大的事情,危机重重不说,明里暗里的勾当自然不会少,就算是犹如师傅一般事事游刃有余的人也未必就真的能全身而退,何况师傅这一次或许是早就报以了破釜沉舟的心思,任谁也都是放不下心的,好歹从师这么多年,为师傅分忧也是身为徒儿应该做的。”韩琪略微思索了一下娓娓说道。
“那二师兄你呢?你不去吗?师傅也是极喜欢你的,在山里那五年我看得出。”阿囝不解,为什么韩琪把每一个人都分析了,独独没有说到自己,难道他就不在意师傅的安危吗?难道他与师傅之间的情谊就真的没有其他二人来的深切吗?
“我何尝不担心师傅在外的安危,只是师傅特意叫我们留在山里三年,并且还特意交代不让我们插手江湖事,他老人家的意思就是不想我们和望梅山牵扯其中,甚至这两年多来师傅行走在外也只是打着药谷传人的名头,并未显露真身,这样看来,师傅是刻意想把望梅山排除在外,不想我们搅进这趟浑水当中。望梅山的名号是师傅一手创建出来的,望梅山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皆是师傅呕心沥血的成果,就连我们几个除外行走江湖也都是靠着师傅在外的福祉混日子,纵然是自己小有本事,但是没有师傅的名头罩着,江湖上奇人异事那么多,我们又算得上什么?如今这时候,既然他老人家有意要保全我们,保全心血创建的望梅山的名号,我不觉得我们冒冒然的出头会是一个好的主意,那样会瞎了师傅的一片心意,或许还会给师傅带来更多的麻烦,毕竟一山还有一山高,不论师傅的本事有多大,终究不可能是独一无二、战无不败的。试想当年,那一夜的杀戮绝对不可能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所为,江湖上野心勃勃的人不占少数,那‘麒麟三宝’又是通认的武林圣物,不要说那些争名夺利的宵小,就是那些自认名门的世家也无不是存了独占之心,师傅这次的举动几乎就是以一己之力撼动整个江湖,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师傅应该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让我们抽身事外的,我估计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从师这么多年来,师傅从来没有和我们提起师祖是谁的关系吧?”
“可是既然如此,二师兄为什么不和大师兄还有三师兄说明呢?刚才听你的意思,如果他们两个真要下山去找师傅,甚至帮师傅的忙,你都不打算阻拦的,明知道那样会浪费了师傅的心思,甚至还有可能让师傅的心血付之一炬,让望梅山之名岌岌可危,你还要任他们去吗?”听完韩琪的分析和解释,阿囝越发的无法理解韩琪的缄默。
“不是我不说,是我说了也没用,那两个人的性子从来都是我行我素惯了的,只要是认准的路,任谁说劝也是没用的。如果我和他们说了刚才那些话,最后他们还会说我一句无情和冷漠再加上个胆小怕事,弄不好还要指责我无情无义,然后还要再替师傅有我这样的徒弟而惋惜扼腕一通,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又何必讨那个没趣,不若就让他们去闯,大不了就是舍命陪君子,好歹都是为了师傅。”韩琪的表情很无奈,他太了解那两个人的作风了,有些事就算是让别人误会,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可是……”
“没有可是,虽然我们三人是同门,可毕竟性情和遭遇还是各有不同,还做不到互相制约,更何况我们未来也注定了要各走各的路,以后你就会明白我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